“本王先前兵分三路,一路为孟丞相,一路本王从长安攻入,最後一路由王儿段後。只是,本王的先锋官,不知为何,竟在长安城外勘查到许多驻军。”
他愁上眉头,叹道,“如此以来,以本王的兵力,不一定能攻破长安啊!”
梁越十分上道,“臣愿随常山王一同前往!”
常山王闻言一喜,“好!”
三更时,月黑风高。
常山王带着梁越,笼统十五万兵马,攻破长安城。
而太微殿,则灯火通明,群臣毕至,天子高坐堂前,似是早有预料,支手笑道,“王叔,你来迟了,孟钿已经被朕赐死了。”
常山王见状大惊,老眼明明灭灭,开口喝道,“丧了天良的小儿!孟相可是你的亲舅舅!难怪天降异象,根本就是因为天子行事不端,本王今日,就要替列祖列宗除害!”
军队乌乌泱泱入殿,不明所以的臣子们退至墙壁,只有三位将军冒死上前护主。
两位文官也壮胆道,“常山王,你这是谋反!”
成王败寇,等他把玄彻踹下去,谁还敢说他谋逆?
常山王冠冕堂皇道,“本王只是在替天行道。”
天子将臣子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起身转了话头,笑道,“梁越,你在广川好好的国相不当,带着兵马来长安作甚?”
梁越跪下,高声道,“回陛下,臣是来自首的,臣要告发广川王与常山王谋逆。”
他行云流水地从衣襟里抽出一封信,“此为广川王与常山王的通信,证据确凿,呈予陛下,望陛下裁之!”
“什麽?”
常山王气地白须翘上天,浑浊的老眼气地跟猴屁股一样,圆滚滚,红彤彤,“你…你竟敢骗我!”
梁越没理会他,只一挥手,他的士军旋即按住常山王。
天子大掌拍向龙椅,朗声调侃道,“王叔啊王叔,你说你,好好的诸侯王不做,名满天下的文章不写,须知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呐!”
梁越是天子的人!
原来,这竟是天子做的一场局!
完了,这下全完了,他的一世英名!
常山王悔不当初,可再度睁眼,见衆臣百态,才堪堪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走到长安,他已是大错特错,攻入皇宫,更是愚不可及啊!
回不了头了。
常山王绝望地闭上眼,拔刀自刎于殿前,大周最有名望的诸侯王的头颅就这麽草草落入尘土中。
天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污血。
死不瞑目吗?
那就再给他添些人,与之黄泉作伴。
天子冷笑一声,甩袖道,“将太後带上来。”
臣子们闻言纷纷猜测,难不成,天子要因为孟家迁怒于太後,可太後毕竟是天子生母…
不多时,孟太後被压上来,她面容憔悴,目露惶恐,“彻儿,你,你这是要做甚?”
天子悠悠道,“自然是,滴血验清。”
“诸位,想必你们也奇怪,为何孟家身为朕的母族,竟会与常山王一同谋反。”
衆臣面面相觑,只觉一个皇家的惊天丑闻呼之欲出。
天子随意指向方才怒斥常山王的三朝元老,“李卿,你最是刚正不阿,朕命你去接一碗清水。”
李卿在衆臣心里,最是刚正不阿,绝不会在水里使伎俩,等他端上来後,天子先是自己挤了一滴血,随後命侍卫去取太後的血。
孟太後不肯让侍卫手中的银针刺手,缩着身哭叫道,“陛下,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呐!你怎麽可以不信!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呐!”
侍卫面无表情地抓住太後,扯到台前,针入血出,滴答进玉碗里。
那一刻,太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完了!这下孟家全完了!
两滴血落于清水中,仿佛生了隔阂似的,离得远远的。
果然——血不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