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学子出了这等事,谛听岂能不急?
可全卫所就差把京城翻个底朝天,硬是没抓到人。
卫通的公验皆是伪造,按照他登记的讯息,倒是找到个卫通,只这人并不通诗书,连大字都不识得一个,只是寿昌县境内一个普通农户之子,衙门的差役找到他时,他正给地主放羊。
“怎么,难道有消息了?”
黄辉登时精神一振。
李明璋点点头,凝神道:“皇兄可记得最近诸位破获的一桩诈骗案,千金楼,吏部郎中的小舅子,被人骗走一套饰匣?”
黄辉了然。
这案子并不大,那苦主晚上去千金楼消遣,走到门口就有个少年满脸堆笑地过来搀他,小嘴颇会说话,声音很动听:“高郎君可有段日子没来看我们萍萍姐了,她前几日还生气了来着,咳咳,当着王妈妈的面,说下次要是还让您进门,她就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苦主与千金楼的萍萍姑娘是老相好,只不过最近家里管得严,确实有些日子没来。
少年对他这点事既如此了解,他也就没多想,以为这人是千金楼的龟公。便赶紧将他给萍萍准备礼物,一匣子钗环饰给了对方,交代他务必要送到萍萍手上,好好为自己说些好话。
东西给了少年,他就进了千金楼坐下,又喝了几杯酒,吃了点东西,和几个相熟的客人说笑。
没多一会儿,萍萍从楼上下来,嗔了他几句,两个人便和好如初,回到房间内被翻红浪,好一番亲热。
第二日,这苦主醒来见美人懒梳妆,也念起了晨起为佳人亲手画娥眉的情趣,便让萍萍把他所赠的钗环戴上给他看。
这下,两人鸡同鸭讲了一翻,苦主才知道自己竟让人给骗了。
千金楼里根本没有他昨晚见到的那龟公。
苦主视萍萍为红颜知己,那是放在心头,爱得不行,专门给她买的东西,也是价值不菲,花了苦主攒了一年多的零用才到手,这下气得七窍生烟,体面都不顾,愣是报了案。
京兆衙门到场,查了半晌一无所获。
黄辉从脑袋深处扒拉出这案子,犹豫道:“李兄你是说,断掌案与这案子有关?但那小骗子我们已经抓住了。”
“就是个小角色,夫子庙马王八手底下的,天都没亮,我们趁夜逮住人,把东西给那苦主追了回来。”
李明璋颔:“我知道,不是要找这小贼。”
说着,他便从袖口里取出一副画展开。
黄辉一看,不禁怔了怔。
画是他们家菁娘所作,千金楼前众相图。
就是饰匣被人骗走,苦主报案那日,当时谛听一行人赶到,千金楼的妈妈,几个花魁,萍萍姑娘,小厮等都愁眉苦脸,苦主半醉半醒,昏昏沉沉,骂声连天。
杨菁将整个场面都描下来,不光有这苦主,千金楼的人,连围观看热闹的也都有着墨。
这画画得实在细致又精美,卫所里一干刀笔吏和差役都叹为观止,等案子结束入档,还有不少刀笔吏要调阅卷宗,就是为了欣赏此画。
杨菁每次画现场,至少要有两三副的备份,且那不过一桩小案子,损失不大,既是了结,也便没关注,但这画其实流传得颇广,愣是传看到国子监卫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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