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东珠之争“阿月为了我,同殿下生气”……
室内死寂一片,落针可闻,回响着李摇光的抽泣声。
辜山月松开她的领子,跌回座椅上,脑中翻江倒海,所有回忆纷至沓来,打破她一贯的认知,组合成另一个答案。
难道说,师姐当年的死不是因为孕时伤了身,不是因为荣妃小打小闹的毒药,也不是因为殚精竭虑耗尽心神,而是因为穿针蛊?
这蛊被用于皇城内卫司,绝对是过了明路,也就是说,皇帝甚至宫中很多人都知道穿针蛊的存在。
师姐作为血蜃楼一战的主力,又行走江湖多年,自然也知道穿针蛊。
既然如此,为何缄口不言,从来都没告诉过她?
又为何不服解药,任由它发作?
不管有没有根除蛊虫的解药,起码也有压制蛊虫的药,就像她前几天拿到的一样。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蛊是谁给师姐下的?
辜山月一言不发坐在原地,眼里杀气纵横,像是下一瞬就要拔剑斩出,让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李摇光流着眼泪,紧紧拉着辜山月的手。
辜山月沉思良久,倏然擡目:“此事,玉儿可知晓?”
园中戏腔婉转拖长,唱得是无尽离愁爱侣深念。
漆白桐静静站立,火炉窜着橙红火苗,炉上茶水咕嘟嘟烧开,茶香四溢,栗子烧得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他默默把烤好的栗子拿起来,换上新鲜栗子。
忽然,耳後一阵风声。
漆白桐猛地回头,正要拔刀迎击,李玉衡厉声道:“漆白桐你敢!”
他拔刀的手顿住,白砚当胸一脚踹来,漆白桐生生受了,後退两步站定。
李玉衡负手走来,下巴擡着,对着辜山月总是笑吟吟的一张脸,此时满是阴森戾气。
他呵斥道:“跪下。”
漆白桐垂眼,气息薄淡到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屈膝跪下,脊背挺直。
李玉衡走到他面前,绕着他走了一圈,眼中挑剔又嫌恶。
就是这麽一个卑贱暗卫,居然也敢对辜山月生出奢望。
李玉衡走回漆白桐面前:“擡头。”
漆白桐擡起脸,视线下垂,即便是李玉衡都找不出他的错处。
可他是太子,惩治一个暗卫需要找借口吗?
若非辜山月已经发现地牢的所在,他又答应辜山月不随意将人带走,此时漆白桐就该禁锢在地牢锁链之中,好好吃些苦头了。
李玉衡目光在这张冷极静极,没有丝毫生动气息的脸上搜寻着。
“这麽一看,漆大人这张脸皮长得真俊。”
漆白桐面色无甚波动,眼珠都不曾转动一下。
“姐姐生性率真单纯,告诉我,你是怎麽哄骗了她,诱使她与你亲近的?”
李玉衡躬身,盯着漆白桐的脸,咬牙切齿。
漆白桐:“属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不知道自己是个什麽东西,一个只配藏在暗处的卑贱暗卫,一个皮囊之下都是毒虫的恶心玩意,居然还把自己当个人物,在我面前给姐姐剥栗子?”
李玉衡原本还端得住姿态,但越说越恼怒,说到最後死死盯着漆白桐的脸。
漆白桐还是木偶一般:“属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