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子久了,他都快忘记当年在涿光山,他全然仰仗辜山月的那段日子了。
那时他什麽都不必想,什麽都不必管,只是个日日喝药的孩子。
只可惜辜山月年纪也小,带着个小孩手忙脚乱,压根不知道怎麽照顾人。
灰头土脸的少女带着个哇哇大哭的虚弱小孩,满山地追兔子捉野鸡,往树上山洞里一钻就睡一夜。
两个人过得乱七八糟。
直到他长大了些,情况才稍好些,也不知道是辜山月照顾他多,还是他照顾辜山月多。
离开她的两年里他锦衣玉食,可午夜梦回,他还是想涿光山。
想她。
好在,她又回到他身边。
既然已经回来,就不会再离开了吧。
辜山月回到小院子,西屋灯灭了,正堂里亮着灯,辜山月迈步走进去,漆白桐正弯腰摆碗筷,一见辜山月,立马放下手中东西行礼。
辜山月摆手,看了眼一桌满满当当的菜,也没看出什麽名堂,坐下就吃。
她确实饿了。
吃了几口,她忽然发觉还挺好吃,她向来是有什麽吃什麽,吃什麽都没区别的。
“这菜味道不错。”她随口道。
漆白桐颔首:“姑娘喜欢,属下明日再准备。”
“行。”
辜山月吃了好一会,漆白桐还站在她面前,她正要叫他回去睡觉,忽然想起来:“你吃了吗?”
“未曾。”
“……”
瞧漆白桐这不动如山的样子,她还以为他吃过了呢。
辜山月疑惑:“那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吃,坐下来一块吃啊。”
漆白桐张口:“属下……”
“闭嘴,坐下,吃。”
辜山月懒得听他“不敢不敢”的,听着就烦,这也不敢那也不敢,老鼠成精似的。
漆白桐默然,犹豫了下,还是坐下。
高高大大的一个人,坐下来腿并着,吃饭小口,斯文又秀气。
辜山月看着好玩,擡脚轻踹他膝盖。
漆白桐擡目,眼瞳黑白分明,带着点茫然:“姑娘?”
他也不躲,任由辜山月一点点踢开他并着的腿。
辜山月满意地收回脚,漆白桐又要并上腿。
“有那麽挤吗?”辜山月啧一声,命令道,“腿张开。”
漆白桐抖着眼睫,慢慢挪开腿,耳尖掠上红意。
“这样才对嘛,不知道你师父怎麽教的。”
辜山月嘀咕一声,接着埋头吃饭。
最後一桌子菜大半进了辜山月肚子,漆白桐吃得秀气,还常常为辜山月添饭盛汤,压根没吃多少。
辜山月吃完饭,漆白桐也随之放下筷子,辜山月上下扫他一眼,朝他招手:“过来。”
漆白桐乖乖挪过来。
辜山月擡手摸上他腰腹,上下摸索。
漆白桐身体一僵,腰腹肌肉一瞬间硬得像石头,一动不敢动,像是怕惊吓到辜山月。
辜山月来回摸过一通:“你都没吃饱,下次让她们多备些饭菜。”
她心中无男女大防,从前很少下涿光山,大部分和人相处的经验都来自于师姐和李玉衡。
小时候师姐就这麽摸她的肚子,看她吃饱没。她以前也这麽摸李玉衡的肚子,看他吃饱没。
此时她将漆白桐当做旧友之徒,自然也不觉得这种举动过分亲近。
漆白桐被摸得耳朵烧红,最後呐呐道:“是。”
他忘了说,这饭菜其实是他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