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白桐擡手,摸上自己的唇,想起初次见面,辜山月也摸过他的唇,甚至盯着他的虎牙发呆。
漆白桐呲牙,手指划过虎牙尖锐的末端。
想必是它了。
微风拂过,湖面泛波,漆白桐望着水中摇晃的倒影,倒影对他笑,露出唇边虎牙。
辜山月发现一件事,漆白桐最近像是中邪了。
早上晨起,漆白桐为她梳头穿靴,给她备好洗漱水具,只要她一看过去,他就会笑,笑得露出牙齿。
饭後练剑,漆白桐同她对招,只要眼神一碰上,他就笑。
吃饭时,漆白桐给她布菜添饭,辜山月只要一擡眼,他还是笑。
虽说辜山月挺喜欢看他笑,可是他这样,搞得人心里毛毛的。
戏楼屋顶,辜山月阖着眼睛听戏,身边一阵动静,漆白桐的声音响起。
“阿月,我打酒回来了。”
“嗯。”
辜山月闭着眼,伸出手,漆白桐一手握上她的手腕,把酒葫芦放进她手里。
辜山月收回手,大拇指拨掉塞子,直接往口中倒。
一股奶香蔓出来,口中滋味醇厚甜香,分明是温奶。
辜山月睁开眼,眼前确实是酒葫芦,但装着一葫芦的温奶。
辜山月:“……”
“酒呢?”
“阿月,”漆白桐在她面前半跪下,姿态温顺极了,又拿出一个酒葫芦,打开递给她,“酒在这里。”
辜山月狐疑地凑过去嗅了下,确实是她常喝的那家酒铺子。
她接过来喝了两口,手里两个一模一样的酒葫芦,她奇怪地问:“为什麽把奶放进酒葫芦里?”
“即便看起来一样,喝起来也是不一样的。”漆白桐说。
辜山月:“废话。”
漆白桐轻叹:“阿月,你这麽总是闭着眼,眼睛不舒服吗?”
辜山月明白了,她一直闭着眼,所以他故意用一模一样的酒葫芦让她睁开眼。
这人心思还挺绕。
“那你怎麽总是笑?”辜山月也直接了当地问。
漆白桐微怔,没想到这麽快辜山月就察觉了他的变化。
那她又是什麽意思,她是因为不想看到他笑,所以才闭着眼睛吗?
漆白桐心里忽然涌起四个字,东施效颦。
他在辜山月眼中也是如此可笑吗。
“我……”漆白桐眼神闪烁,半晌,对上她疑惑的目光,“我记得上次你醉酒,总是让我笑,我以为你喜欢。”
“好像是有这回事。”
她那会估计是想师姐了,又醉得迷迷糊糊,就逼着他笑,没想到他现在还记着这件事。
辜山月失笑:“多笑笑挺好,但你也不用一直笑,脸不僵吗?”
漆白桐摸摸自己的脸:“僵。”
“你怎麽傻乎乎的?”
辜山月哈哈大笑,擡手揉揉他的脸,他脸庞轮廓冷硬,皮肉只薄薄一层,任由她随便揉捏也不会奇形怪状。
漆白桐放下手,眼神柔软下来,甚至身体还往前探了探,让她揉得更顺手。
见他脸都被揉红了,还在笑,辜山月戳戳他脸颊:“好了,不想笑的时候不用笑,高兴的时候再笑。”
漆白桐眼睛弯了弯,如春水融融:“现在就是高兴的时候。”
“……好吧。”
辜山月仰头喝酒,入喉呛口,激起她面庞一层淡淡的红。
一擡目,漆白桐正认真看着她,辜山月把酒葫芦递过去,“你也想喝?”
漆白桐看了眼湿润的葫芦口,耳朵微微红了,他摇头:“我不喝。”
凌厉如豹的男人,面容沉静,不笑时甚至显得冷漠凶悍,可在她面前,总别开眼不看她,还爱红脸。
辜山月觉得好玩,故意逗他:“真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