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夫一进房间,见到漆白桐的模样,立马变了脸色:“这我哪治得了啊。”
说着就要跑,辜山月无垢一拦,冷声道:“你跑什麽?你知道这是什麽?”
大夫讳莫如深,摆着手不肯多说,只一味地说:“治不了治不了。”
显然大夫不是一无所知,却藏着掖着不肯说,辜山月咣一声拔出无垢,剑尖悬在大夫眼皮之上。
“你知道什麽?”
大夫吓得两股战战,汗都出来了,面如土色不敢言。
西枫也着急:“你难道没听过无垢剑的名头,再不说实话,当心辜山月现在就一剑要了你的小命!”
这话很有效果,说了不一定会死,但不说此时就性命堪忧。
大夫嘴唇哆嗦,汗如雨下:“月……月姑娘,这蛊虫的解药我们手上哪有啊,都握在主子手里,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治不了……”
他果然知道内情,辜山月追问道:“主子?你是说玉儿有解药?”
西枫也迫不及待道:“这蛊虫哪来的,谁给漆白桐下的毒?”
“殿下当然有解药,”说起皇宫秘辛,大夫边说边擦汗,“暗卫一入皇城内卫司,便会吞下蛊毒,终生便靠解药过活。”
“竟是……如此。”
西枫心绪震动,同锁紧眉头的辜山月对视。
看来当年存于血蜃楼的蛊虫并未完全被摧毁,朝廷秘密将蛊虫留了下来,用于内卫司训练暗卫死士。
怪不得从那一战後,皇城内卫司异军突起,成了雍帝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能让上位者如此放心,不是因为忠诚,而是因为毒蛊,事实竟如此可笑荒诞。
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漆白桐蜷在榻上,身体不自然地扭曲着,即便陷入昏迷,他仍旧牙关紧咬,没有发出一丝痛呼和呻吟。
良久,辜山月开口:“这蛊可有解药?”
大夫点头,对上辜山月的眼睛,又立马摇头:“我只知道,暗卫能领到压制蛊虫发作的解药,是否存在彻底拔除蛊虫的解药,我实在不知啊。”
辜山月沉思片刻,利落收剑,没再为难他:“开些能缓和疼痛的药方子。”
大夫松了一口气,连连应声:“是是是。”
西枫还在思索,辜山月拍他的肩:“照顾好漆白桐。”说完转身就走。
“你去哪?”
辜山月头都不回:“拿解药。”
守卫对漆白桐可以视而不见,但对辜山月不行。
一是太子有令在先,二是辜山月威名在外,谁都怕她一言不合就拔剑杀人。
“月姑娘……稍安勿躁,平辽王近日进京,殿下赴宴拜访,晚些时候就能归来。”
守卫全交代了,辜山月按回出鞘三指的无垢,朝府外飞掠而去。
平辽王李旌,辜山月知道他,爱妻如命,如兵如神,镇守辽东多年,十二年前她还和他交过手。
李玉衡对李旌很敬重,不为血缘关系,也不为李旌为人质洁,而是为他手中能撼动边疆大地的兵权。
辜山月找到王府,远远丝竹之声缭绕,花园里百花盛放,衣香鬓影往来间,都是世家权贵。
辜山月立于围墙之上,丝毫没有走正门的意识,直接从天而降,立刻惊得无数兵卫带刀剑上前,要将她这个不速之客擒拿。
她轻巧站在原地,一身白衣,腰佩长剑,眉目清丽脱俗,压根没看一眼向她逼近的刀剑。
辜山月只拧眉看向李玉衡:“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