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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第2页）

那动作，仿佛是在召唤一个迷失在外的孩子。

她移动脚步，踏入炼丹室的瞬间，一切却毫无征兆地崩塌了。

瞬间，她从很高的地方坠落，直直地掉在地上，浑身说不出的疼痛。

姜柳雅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眼前的景象却令她肝胆俱裂。

她又回到了那日，至亲的人倒在血泊中，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温度。他们的脸上还凝固着惊恐与愤怒，残破的身躯汩汩冒着鲜血。

姜柳雅呆怔了半晌，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养育你的师父已经死了，与你一起长大的师兄妹也死了，他们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既然他们都死了，你为何还要活着？”那道声音继续蛊惑道。

姜柳雅用力拭去眼泪，发红的眼睛狠狠瞪视着黑夜。

“我死了又能如何？我的命能换来他们的安宁吗？”

伴随着她的质问，一道飓风随之而来，把所有的人和景象卷走了。

这苍茫的天地间，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

周围的景象又发生了变化，雨夜里，一群黑衣人，将她重重包围。

大雨瓢泼而下，黑衣人穿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忽然，这些人一起对她发起了攻击，而她用尽全力，也使不出一丝灵力。

一道道灵力，穿透她的四肢，躯体，最後刺破她的丹元。

她又向下坠落，这次掉进了海里。

一个巨浪打来，她仿佛一具腐朽的尸体，在巨浪之中浮沉，在溺亡的边缘挣扎。

每当她积蓄起一些力量，想要脱离水面，总有一个更大的浪打过来。

水里忽然出现了很多黑色的蛇，这些黑蛇疯狂地缠绕住她。

半空中忽然出现一张巨大的鬼面，她身上的那些黑蛇忽然变成了一道道蛊纹，在她全身游走。

记忆被锈蚀的刀刃剖开。

她蜷缩在黑暗里，长发凌乱地铺散开来。鬼面人站在身後，指端黑气缓缓蔓延，在她皮肉下织成蛛网般的牢笼，将她紧紧困住。

“从今往後，你不得违抗我的所有命令，否则，必将生不如死。”

破碎的裙裾下露出青紫交错的伤痕，旧伤在挣扎中再次崩裂，血珠顺着大腿滚落，指尖深深地戳进掌心。

在绝望与痛苦之中，也曾幻想过，那个曾经心爱的人，顾念旧情，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最後，所有的幻想只剩下他离开时的那道冷漠眼神。

这世间，没有人能救她于水火，除了她自己。

“被心爱之人戏耍背弃，被仇人肆意地践踏凌辱，你还有什麽脸面活着？你爱的人都离你远去，这个世界只剩下你憎恶的人！结束吧，一切都该结束了。”那个声音缓缓地道，每一个字都在空间里清晰地回荡着。

过了良久，那个声音才彻底消失，空间中只剩下她急促的喘息声。

她像风中残烛，艰难地燃着最後的火光。

可是，她怎麽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难道落入石缝的野草就没有生存的权利吗？

该死的人究竟是谁，难道真的是她吗？不应该是那个抛弃她的人，不应该是那些欺辱残害她的人！为什麽不让那些人去死，却要让她这个受尽伤害的人去死？

凭什麽她要死，她就该好好活着，让她憎恶的人都去死！

“我偏就要活！我还要成为最强大的修士，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姜柳雅在心底疯狂嘶吼。

黑暗中，目击全程的旁观者，无声地发出喟叹，似乎在感慨这名女修顽强的生命力，怎麽过了这麽久，还没有熄灭生命之火。在这个过程中，只要她有一丝放弃的念头，都将永远消失在这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