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黎也反复回忆分别那一天,他是不是做错了什麽?
不该要求要与她同去,不该等她来与他告别,还是不该让她主动吻他?
他想得快疯了。
她是不是厌恶自己,和另外的男子远走高飞了?
沧黎日日用修炼麻痹自己,想到白宁杭总是先怨她,可又止不住地念她,最後竟希望她突然又回到自己的身边。
只要回来就好。
只要回来,对他笑一笑,说一句“很抱歉走了这麽久,我回来了”就好。
三年的等待,其中的苦涩与悲伤他都会抛之脑後。
或许是老天爷眷顾他,也或许是老天爷捉弄他。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却是在追捕逃出魔族的魔族七殿下的王妃。
那位王妃不是江铃夏,而是白震。
她被人团团围住,像只无路可退的困兽。
眼睛是一片死寂,却在看见他时,有了波澜。
她瘦了很多,瘦得不像是她。
她的发不再顺滑,不是离开那日的高发髻,不像她。
身上也不是离开那日的水墨色衣衫,而是一身惨白,不是她。
她的脸上也没有温和的笑意,而是歇斯底里的疯狂。
哪里都不一样了,不是她,不是她!
他的白震肯定还在外面游荡,怎麽会是魔族王子的王妃?
那该是江铃夏。
所以不是白震。
他的白震干干净净的,没有被最低劣的魔族人玷污。
他要等白震回来。
“别怕,阿震,我带你离开这里。”
不是的,他要把这个冒牌货捉回去。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很快她就回到魔界,那他的阿震也能回来。
“睡一觉吧,我守着你。”
我一定会带你回去。
沧黎抱着怀中熟睡的女子,往昆仑山走。
那段路真是又漫长又短暂。
他好像走了一生,但又好像走了不过几十秒。
女子的体温在他怀里温存,心跳声在一声一声地诉说从前,以前的很多个日夜,他与她的体温又是如何交融。
沧黎眼眶发酸,可是为什麽,她会成为送给魔族的新娘?
她为什麽这样不听话,如果那日她不离开就好了,如果那日她让他跟着就好了。
他双臂托着的曾经是他的全世界,是除了父亲母亲,他第三个喜欢着想要守护的人。
他幻想过和她的以後,却不曾想会是这样的以後。
沧黎滴下一滴泪,那滴泪砸在女子的脸上。
她颤着睫毛,睁开了眼。
“对不起。”沧黎记得自己是这样说,“对不起,你必须要回去。”
女子脸色惨白,拼命地反抗,可还是无力摆脱他。
她被捆着双手双脚,用一种从来没有对他露出的乞求神情看着他。
“求求了,沧黎……别抓我回去。”
就快到昆仑山了。
沧黎却不知为何走不动,他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女子,“对不起,原谅我吧……”
他咬着牙回到了昆仑山。
在衆人的震惊下,他抱着女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