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山繁指甲划破肌肤,黏稠浑浊的液体涌出,“原是吞狗一族。”
他将血液滴在心脏上,“我再拜托一件事。”
血液融进跳动的心脏里,“若我失控,拜托用缚灵锁将我缚住。”
心脏回到青年的体内,他的身体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浮现出餍足的神色:“我会的。”
陷入回忆的归山繁难得没了往日刻意的懒散,他对着还在喋喋不休的瓷宁道:“你就算抱怨千遍万遍,祝乙也不会如你所愿。”
瓷宁愣住。
“比起只幻想让她心善,愿意接纳你们,不如你们弄出点儿价值让她看见,这才是捷径。”
归山繁托着下巴,“想成为别人的同类,总要有点立身之本,是不是?”
楼下忽而传来喧闹,归山繁一扬眉,“有热闹可看了。”
——
魔宫正殿。
蕙蕙跪在庄重的殿门前,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背後一片鲜血淋漓,染红了衣衫。
殿外站着的奴仆们眼观鼻鼻观心,如一座座雕塑,直到後峥的到来,他们才有所动作。
奴仆们纷纷跪下:“奴拜见皇储殿下。”
那抹玄黑在蕙蕙眼前停下,象征着继承者的溜金凰纹的纹理映入眼帘。
蕙蕙咬咬牙,强忍着疼痛俯身,额头抵在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奴……蕙蕙,见过皇储殿下。”
“起来吧。”
後峥欣赏着蕙蕙的狼狈姿态。
青发凌乱地披散开来,只着里衣,包裹着纤细的躯体,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虚弱得像片枯草,风吹便倒。
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激发了後峥寥寥无几的同胞之谊,她笑着蹲下身,“蕙蕙,怎麽会这样呢?”
蕙蕙冷哼一声,别过头。
“真可惜,我们蕙蕙向来最得母皇欢心,无论什麽事情都办得漂亮,如今怎麽连侵占妖界几座城池都做不到?”
蕙蕙瞪着後峥,半晌,他弯起眼眸,笑容乖巧,语气阴恻恻:“是蕙蕙无能,辜负了母皇和姐姐的期待。”
後峥大笑起来,伸手抚摸着蕙蕙的头发,“我们蕙蕙真乖。”
厚重的殿门发出一声闷响,两只不过小腿长短的小儿吃力地从里面向外推。
“君上召奴後峥丶奴蕙蕙觐见。”
一只小儿跳到後峥面前,“皇储殿下请。”
另一只小儿则跳到蕙蕙身上,“七殿下,君上命你叩首进殿。”
蕙蕙抿唇:“奴蕙蕙领命。”
一步一叩首,叩声淌进大殿内,听得一旁近侍的男宠蹙眉,他捶腿的手一顿。
“不忍心?”
“非,奴恐此声聒噪,使君上烦忧。”
“使孤烦忧当如何?”
男宠露出一个谄媚的表情:“自然是让他消失在君上眼前。”
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捏住男宠尖尖的下巴,指甲像逗弄小狗般地挠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