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绳是定情之物,沧黎周身气息过分冷淡,到了生人勿近的地步,难以想象他手上缠着红绳,与人定情的模样。
于是白宁杭道:“师兄修无情道,此物不宜哦。”
“为何?”沧黎微蹙眉。
白宁杭:“红绳多情,师兄无情,如何能戴?”
沧黎凝视着手中红绳:“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它究竟有何作用?”
白宁杭:“这种东西是专门送给心仪的人,不过我将它做成了法器,佩戴同样红绳的人,可以感知到对方的位置,只要默念咒语,就能立刻出现在对方眼前。”
她歪歪脑袋:“如此,师兄觉得这件小物件配得上你吗?”
沧黎只沉默着拿起另外一根红绳,“这一对多少灵石?”
白宁杭有些惊讶,暗自揣度冷心冷面的沧黎欲将红绳送与谁,嘴上则说:“我先前得罪了师兄,师兄既然喜欢它,我勉为其难送给师兄吧。”
沧黎没有虚僞地推脱,很坦然地戴上了,只是动作不甚熟练。
红绳衬得他的手腕更加白洁,像白鹤的羽毛,青筋凸起像羽骨的痕迹。
意外地很合适,倒叫他更有人味儿,引得人不由自主地敢在脑海里亵渎他。
白宁杭拍拍脑袋,赶走不合时宜的想法。
她以为就此二人不会再有纠缠,背着摊铺往散修的住所回。
路过一处林荫小道,暗沉沉的暮色里沧黎早已等候在此。
白宁杭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一步步走来,神情淡漠。
他摊开手掌,那根红绳就静静地躺在掌心,“我想问,我能否将它转赠于你?”
白宁杭想不明白,怎麽突然就要把红绳送给她?也想不明白那时的她怎麽也就敢伸出手,让沧黎系在她的手腕。
一段感情开始得突然且莫名其妙,或许也昭示了结束时也一定是猛烈的,且古怪的。
她被困魔宫,手腕上的红绳早已不见,不知沧黎是否有过唤她出现的时候。
白宁杭想,应该是有的。
他很喜欢让她突然出现自己的面前,但偶尔也会埋怨:“你都没有想过我。”
那个时候,红绳真的是红绳,他和她也只是情投意合的恋人。
只是後来,她的红绳丢了,而他则用他手腕上的红绳将她捆住,要押她回自己好不容易才逃离的魔窟。
没有问她去了哪里,没有问她如何成了魔族七殿下的王妃,也没有问她遭遇了什麽,只有一句:“你该回去。”
——
“白园长似乎对我手腕上的绳子很感兴趣?”
白宁杭眨眨眼,从回忆中回过神,云淡风轻:“倒不必如此自负,我只是思考该不该让你留下来。”
苍原:“那园长想好了吗?”
“我同意你留下来。”
白宁杭皮笑肉不笑,“我得给良器妹妹一个面子不是?”
苍原也礼貌答:“等我回去,还得多谢良器。”
施柔强模模糊糊感受到二人之间的古怪气氛,但不知为何,想不明白只当自己心思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