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带着暖意,拂过圣樱学院郁郁葱葱的香樟树梢,也吹进了郁玖鸢常住的那栋别墅。
清晨六点半,生物钟准时唤醒了郁玖鸢。
她睁开眼时,身侧的人还未醒,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平日里那双总带着几分莫测笑意的眼睛此刻阖着,褪去了所有锋芒,只剩下难得的温顺。
郁玖鸢凝视了片刻,指尖轻轻划过容笙寒的下颌线,换来对方无意识地往她颈窝蹭了蹭的动作,像只寻求安抚的大型犬。
她低笑一声,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抽出身。
被子滑落时,露出了两人无名指上款式相似的戒指,在晨光中闪着低调的光。
洗漱完毕下楼,餐厅里已经坐了两个人。
谢哲成穿着一丝不苟的白衬衫,正慢条斯理地用着早餐,看见她下来,只是抬眸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元絮则捧着一个平板,屏幕上是复杂的基因序列图谱,他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眉头紧锁地盯着屏幕,直到郁玖鸢在他身边坐下,才后知后觉地抬了抬眼:“早。”
“早,”郁玖鸢接过管家递来的热牛奶,“今天学生会的例会资料准备好了吗?”
“在你桌上,”谢哲成开口,声音清冷,“另外,林燕然说他上午有家族的事,学生会的巡查工作他拜托给别人了。”
郁玖鸢“嗯”了一声,并不意外。
林燕然虽然住进了别墅,但骨子里的傲慢还在,能按时完成学生会的基本工作已属难得,指望他事事亲力亲为,显然不现实。
正说着,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容笙寒穿着家居服走了下来,睡眼惺忪,头微乱。
看见郁玖鸢时,眼神瞬间亮了亮,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将头靠在她肩上:“醒了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沉。”郁玖鸢侧头,指尖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动作亲昵自然。
谢哲成握着刀叉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元絮倒是没什么反应,他的注意力已经重新落回了平板上,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样的场景,在别墅里早已成了常态。
自从谢哲成他们几个私下达成共识,默认了容笙寒“老大”的位置后,表面上的和平便维持得愈平稳。
他们默许了容笙寒与郁玖鸢最亲近的距离,也默许了她晚上必然回到主卧的规矩。
只是偶尔,看着容笙寒毫无顾忌地黏在郁玖鸢身边时,谢哲成的眉峰还是会微不可察地蹙一下,林燕然则会直接冷着脸别过头。
但郁玖鸢不在乎。
她精准地拿捏着每个人的底线。
就像那晚,她陪着元絮在实验室待到深夜,帮他记录实验数据,直到他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带着满足的笑意睡去后,才转身回了主卧。
容笙寒果然还没睡,靠在床头翻着书,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要凝成实质。
她没多说什么,只是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吻落在他的后颈,一路向上,直到辗转厮磨。
身体的贴合与温热的喘息是最有效的安抚,容笙寒紧绷的脊背渐渐放松,反手将她按在身下时,眼底的醋意已化作汹涌的占有欲。
最后他埋在她颈间喘息,声音带着沙哑的闷哼:“下次……别留那么晚。”
“知道了,”郁玖鸢笑着吻他的唇角,指尖划过他汗湿的脊背,“这不是回来了么。”
只有在容笙寒面前,她才会流露出这样近乎纵容的耐心。
连她自己都察觉到,不知从何时起,对容笙寒的偏爱已经像藤蔓一样悄悄蔓延,缠绕得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