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动作,全都落在了周祁锐的眼里。
轻嗤一声,周祁锐将被子替她盖好,似是戏弄般的在她耳边问:“很怕?”
耳廓突然感受到一股温热气息,姜楼身子一绷,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是吗。”周祁锐不置可否,垂眸看着她的侧颜,长长的眼睫会在紧张的时候不停颤动,像一直扑闪着的羽毛,嘴唇紧抿,脸颊泛着微微红色。
瞧着她这幅样子,周祁锐心情还挺不错的,他偏头看向姜楼,问:“就没有要和我说的?”
姜楼一颤,脑子里疯狂想着到底有什麽事没告诉他,或者是干了什麽不好的事被他发现了,但思来想去,自己最近确实很安分,没有什麽过错来着……
难道……?
斟酌片刻,姜楼才试探性开口,声音小如蚊虫:“您是不是。。。发现我点外卖了?”
“……”黑暗中,周祁锐眉心一跳,声音都沉了几分:“你又点外卖?不是说不点了吗?吃的什麽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姜楼不敢反驳,就连呼吸都屏住了。
得不到回答,周祁锐微微侧身,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别装死,什麽时候点的?”
“就…就在昨天吃完晚饭後,你去公司的时候…”姜楼努力保持镇定。
“点的什麽?”
姜楼不安的咽了咽口水,唇齿打颤:“烧丶烧烤…”
“……”
这一次,周祁锐是彻底沉默了,周围的空气也在这一刻迅速冷了下来,明明裹着被子,姜楼还是能感觉到那双一直盯着自己的视线,凉凉的。
她背对着他,压根不敢转身回去看。
长久的沉默後,身後的人很轻的叹了口气,无奈躺正了身子,语气也柔了下来:“下次想吃,一起去吧。”
见他没打算继续训,姜楼长舒一口气,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喏喏应了一声:“好。”
此後两人没再说话,本想着等周祁锐睡着了自己再睡来着,但一直背对着他,根本看不到他到底睡没睡着。
熬着熬着,反倒是自己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开,困意借此机会席卷而来,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
……
直到第二天,宁肆敲门的时候,姜楼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後下一秒,就撞见了一双墨色的眸子。
从最开始身边躺了个男人到男人是自己的哥哥,再到这位哥哥是自己的合约丈夫,姜楼脑子轰了几轰才彻底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姜楼还是想死。
而周祁锐正盯着她,眸子晦暗不明。
“还要抱多久?”见她终于醒了,周祁锐捏了捏眉心提醒,声音带着初醒的微哑。
这时,姜楼才意识到自己正抱着他,腿大剌剌的压在他的身上,一副抱着娃娃的享受模样。
“……”姜楼什麽也没说,慢慢将胳膊和腿挪开,更想死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睡着後这麽不安分,如果她知道的话,宁愿不叫周祁锐和自己一起睡,不然现在也不至于这麽尴尬。
身侧的人得到自由後,撑着床坐了起来,缓了会,才说:“去洗漱吧,我妈已经敲了两次门了。”
姜楼不敢怠慢,立马起身钻进了洗漱间。
门内的水声渐响,周祁锐捏着眉心,想起了昨天一夜的经历。他睡得本就浅,但身边的女孩儿睡着後是真的不老实,从最开始将手臂搁在自己身上,再到把腿放上来,周祁锐真的怕下一秒她整个人会爬到他头上去。
明明日常的时候表现得这麽怕他,却在其他的时候放肆的不得了。
在第几次将她的手拨开後,周祁锐侧目看向她的头顶,淡淡的栀子味飘进鼻腔,很好闻,他愣神几秒後,低笑一声,妥协似的闭上了眼,任由身边的人抱着自己。
浴室内的水声渐小,周祁锐回神,下了床後,视线从铺在地上的地铺,移动到了一侧的床上,再然後,落在了浴室紧闭的门上。
垂在身侧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等到浴室水声彻底停下後,他迈开步子,拿出了床头柜里放着的一瓶水,拧开,悠悠地走到了地铺前。
瓶身倾倒,水流从瓶口倾斜而出,尽数落在了地上的被子上,砸出哗啦声响。
而此时,浴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在女孩儿即将走出来的时候,手里的瓶子离手,落在了早已湿润的被子上。
姜楼从浴室出来时,就注意到周祁锐正盯着某处发着呆,她疑惑地探头,问:“周总,您在看什麽?”
男人的眉眼微擡,难得带上了几分无措,“水洒了。”
姜楼闻言看过去,只见躺在被子上的矿泉水瓶下,一大片湿润明晃晃的。
显然不能用了。
姜楼没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下意识地就开口说:“洒了就洒了。。。我们又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