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低垂的侧脸,忽然觉得心里软得不像话。这人嘴上不说,其实什么都记得。
傍晚风凉,天边泛起橘红,她把席子四角一兜,把半干的枣子全倒进布包。
“我让岁岁平安加个班。”她对着手腕嘀咕,“加班费是十句俏皮话,听见没?”
银镯微微一烫。
她咧嘴:“瞧,它答应了。”
江砚洲看着她把布包夹层一掀,枣子“嗖”地消失,眉头微动,却没问。
“你就不怕它哪天罢工?”他忽然说。
“怕啥。”她拍拍包,“它比我还能熬,我嘴皮子都磨破了它还让我再来一段相声。”
他低笑一声,难得没憋住。
她瞪他:“笑啥?我这是为国为民,嘴皮子都算生产力了。”
“嗯。”他点头,“重要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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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戳他胸口:“你这是讽刺我话多?”
“表扬。”他正色,“话多,才热闹。”
她噎了下,反倒笑出来。
两人把席子卷好收进屋,灶上炖着的玉米粥咕嘟冒泡。她舀了一碗递给他,自己也捧着喝。
“哎,”她忽然想起什么,“你刚才说要家法伺候,到底啥家法?”
他喝粥的动作一顿。
“不会真要我跪?”她坏笑,“要不你先演示一遍?”
他放下碗,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她“哎”了一声,整个人撞在他胸口,碗差点脱手。
“你干啥——”
他下巴轻轻抵在她顶,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有你,天天甜。”
她愣住,连呼吸都轻了。
“你说啥?”她仰头。
他没看她,耳尖却红得能滴血:“……我说,枣要翻七遍。”
“骗人。”她笑出声,却不挣扎,反而往他怀里蹭了蹭,“你刚才是不是说‘有你天天甜’?”
他不答,只把她搂得更紧。
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伸手从布包里摸出一颗蜜枣,塞进他嘴里。
“尝尝,甜不?”
他咬了一口,目光落在她嘴角沾着的一点枣屑上。
她正要抬手擦,他忽然抬手,拇指轻轻抹过她唇角,把那点碎渣蹭掉。
她心跳漏了一拍。
“甜。”他把枣咽下,声音哑了点,“比去年的甜。”
她怔了怔,忽然踮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那你明年多吃点。”
他猛地僵住。
她笑嘻嘻往后退一步:“我刷碗去!”
他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被亲的地方,指尖微微烫。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窗纸轻响。
她蹲在灶台前刷锅,哼着歌,脚边水盆里泡沫翻滚。
他站在门框边,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说:“慕晴。”
“嗯?”
“明年……”
她回头:“明年咋?”
他顿了顿,嗓音低下去:“……树再熟,我还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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