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主位的感觉有些奇妙,就好像,这一刻她不再是骆聿的附庸,也正式成为今日宴席的主角之一。
落座後骆聿反而没先前那麽热络,又或许是因为隔着人没那麽方便说话,骆聿和邵先生的交谈频率明显降了下来。
因为他的不积极,金铃更是要积极地帮他接待客人,她主动接过了因距离被落下的话茬。
妙语连珠是金牌销售的必备技能,金铃也惯会做面子工程,加之面对的邵先生夫妇来自港城,没有本地富商的那一套傲慢,反倒是十分接地气,交流起来格外顺畅,邵夫人被她逗笑了好几次。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散场时金铃还与夫妻俩都留了联系方式,更是约定了等他们到内地时再好好聚一次。
“你刚干嘛给我让位置?”等回到了车上这样密闭的私人空间,金铃才问起方才自己的疑惑。
“邵生话太多,跟他坐一块累。”
“真的?”金铃有些怀疑,邵先生是自来熟了些,但骆聿看着也不像有这麽嫌弃对方的样子。
面对金铃的质疑,骆聿下一秒就坦诚投降:“好吧,其实是怕你无聊。”
夫妻俩都是他的熟人,邵生作为异性就算是有心照顾金铃,也不好总同她说话,而邵夫人与她若是隔着两个人,交流也不方便。
“这麽周道啊?那……赏你一个亲亲吧。”金铃将手指贴在唇上啵了声,而後转印到骆聿的脸上。
骆聿注视着前方的路况,分过来一个满含笑意的眼神,“别闹。”
金铃哼笑了声,也不再逗他,窝在副驾上舒舒服服地刷起了手机。
她点开刚加的两位新朋友的好友圈随意翻看了下。邵夫人是位很热爱生活的女性,隔三岔五地就会更新动态,最近几条都是她旅游时的趣闻,金铃津津有味地阅读完,顺势往下划了划。
翻看到一张大合照,大约是前阵子的公司尾牙宴,她随手点进去打算扫一眼。待看清图片全貌,金铃却有些怔住,目光聚焦在照片里邵夫人身後幕布的企业名称上。
难怪她觉得邵先生的名字耳熟,因为她曾在部门会议上听副总提到过——是未来一年里部门的重点项目,但通常这样大的项目不是她这种没背景的职员能接触到的,是以她没太放在心上。
就算现在知道了他跟骆聿的关系,她也没太多想法,这种量级的客户,若是通过骆聿关系促成的合作,分下来负责接洽也不会是她,部门里的关系户可不少。而最後的业绩,自然是谁执行谁受益。
总的来说,横竖都与她无关。但……倘若邵先生不是骆聿的资源呢,她现在有了他们的联系方式,第一面彼此的印象都不错,还约定了要再见……
近水楼台先得月,越来越多的想法在金铃的脑海中疯狂跃动,以至于回到了酒店她都没发觉。
把车钥匙交给酒店负责泊车的门童,骆聿回过头才发现金铃还坐在车里,他诧异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自然而然地朝金铃伸出手,“怎麽不下车?”
金铃从恍惚中醒过神来,任由他把自己牵出来,等在电梯里站定她才想起问骆聿:“邵先生是公司的客户?”
“算是
。”眼下还不是,但即将是,骆聿并不意外她会知道。
“你什麽意思?要给我开後门?”
“我可什麽也没做。”骆聿有些冤枉,“确实是偶遇,来到这边才发现他们也在。”
还是昨天藏不住秀恩爱的小心思,分享了两张雪景到朋友圈,才被朋友们发现踪迹。
“你们成为朋友我也没助力。”就算邵夫人是客套加了金铃,可邵生没这个必要,所以他们能结交完全是她个人的人格魅力。
说到这,骆聿弯下腰与金铃对视,打趣她:“我们乖乖就是很讨人喜欢。”
“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金铃慌乱地推开了他的脸,羞赧着率先走了出去,骆聿就这麽跟在身後宠溺地笑着。
不过话是这麽说,若非不是骆聿介绍他们认识,金铃断然连这个门槛都跨不进去。
眼下也未必就十拿九稳,毕竟这麽大的项目,对方能否信得过她还未可知,但总归是有了竞争的机会,能不能行要做了才知道。
想到这,金铃有些急切地:“有点想回公司加班了。”
骆聿颇有些哑口无言,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分不清她这话里有几分真心,他捏着金铃的脸难得霸道了一次:“不许。”
狡黠的笑意跃上嘴角,为自己成功的反将一军而高兴。
其实金铃深知,只要骆聿想,给她升个一官半职都是轻易的事。他确实是在帮她,可他的帮助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你怎麽对我这麽好。”她又不自主地问出这个问过千百遍的问题。
“我说过,我也是有私心的。”骆聿也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申,他并不想用感动裹挟金铃。
“我可不接受一辈子的地下恋。”但他明白金铃所介怀的,眼下他们的社会地位尚不对等,不过他相信并期待着能并肩的那一天。
“你就不怕我把你当踏板。”金铃与他玩笑道,但字里行间的野心隐然可见。
聪慧如他不会听不出来,可骆聿也只是笑着:“荣幸之至。”
他是当真甘愿成为她前行路上的托举,惟愿她终能长成自己的荫蔽。
与此同时他在等,等着金铃大大方方地将他擡举到她的世界里去,而在这之前,就请踩着他往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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