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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火星审判（第1页）

火星，奥林匹斯山。

在这颗红色星球的最高峰之下，机械教的圣殿之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即将内爆的反应堆。铸造将军萨格琉斯·凯恩，这个半人半机械的统治者，静静地悬浮在他的力场王座上。他的光学传感器中，倒映着一串不断自我重构，绽放出璀璨光芒的符号。

那不是凡人能够理解的文字，也不是任何已知的编码。那是纯粹的，至高的，如同宇宙法则本身一样不容辩驳的『真理』。

“这是亵渎！”一个声音尖锐地响起，来自统领护教军的法理大贤者，“这是一个陷阱！一个逻辑炸弹！旨在摧毁我们信仰的根基！瓦尔多疯了，他被亚空间的力量腐蚀了，他用这个东西来引诱我们，就像用腐肉引诱饥饿的野兽！”

“你管这个叫腐肉？”另一位负责知识圣殿的档案大贤者反驳道，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产生了高频的电流杂音，“睁开你的光学镜，法理官！你看这完美的结构，这无懈可击的内在逻辑！它解开了『遗忘者』档案库的第七重加密！我们花了六千年，动用了奥林匹斯山百分之八十的算力，连它的外壳都未能刮下一丝痕迹！而现在，它像一扇敞开的大门，向我们展示了门后那无法想象的风景！”

他的机械臂激动地挥舞着，指向那串符号。

“这不是陷阱，这是福音！是万机神的回应！『万机神苏醒了』！口信和钥匙完全吻合！我们还在等什么？响应祂的召唤，我们将获得新生！”

“新生？还是毁灭？”法理大贤者冷哼一声，“高领主议会已经来了最高级别的密电，声称黄金王座上出现了一个伪神，禁军领瓦尔多已经叛变。如果我们现在响应这个所谓的『神谕』，就等于向整个帝国宣战！向摄政王基里曼宣战！你想过后果吗？”

“高领主？一群靠着祖先余荫，窃取帝国权柄的血肉之躯！他们懂什么？”档案大贤者嗤之以鼻，“他们只关心自己的权力。而我们，我们追求的是知识，是真理！真理就在眼前，你却因为恐惧而退缩？”

争吵在议会厅内回荡，一方主张立刻派出舰队前往泰拉，向『新神』宣誓效忠。另一方则认为应该保持谨慎，向高领主议会通报情况，甚至协助他们“勘破伪妄”。

双方的贤者几乎要将逻辑辩论升级为物理说服。

“够了。”

铸造将军凯恩的声音响起，没有情绪，却让整个议会厅的杂音瞬间消失。他的机械身躯缓缓转动，无数光学镜头同时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贤者。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凯恩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风险与机遇并存。信仰与逻辑在此刻生了冲突。但我们是机械教，我们不依赖于盲信。”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进行某种复杂的运算。

“我们依赖于……验证。”

凯恩的目光最终落回那串神圣的符号上。

“高领主说王座上是伪神，瓦尔多说万机神已经苏醒。双方各执一词。但他们都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

“那就是，王座上的那位存在，祂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们不能仅仅听信凡人的传言，无论是高领主还是禁军。我们要亲自去问，亲自去听，亲自去验证。”凯

恩做出了决定，“我们要向神本身，提出我们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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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狮门太空港，七号停机坪。

极限战士的雷鹰炮艇刚刚停稳，舱门还未开启，空气中就已经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停机坪的一侧，是帝国议会卫队的方阵，为的是星界军总司令，高领主之一的克劳恩。他穿着华丽的将军制服，脸上写满了正义的愤怒和毫不掩饰的忧虑。

另一侧，则是一支十人的禁军小队。他们沉默地站立着，金色的动力甲在太空港的灯光下熠熠生辉，手中的守护者长矛仅仅是静立在那里，就散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为的盾牌上尉，甚至没有摘下他的头盔。

当雷鹰的舱门以一声沉重的液压音打开时，双方的视线同时聚焦了过去。

走下舷梯的，是极限战士第一连的荣誉卫队长，埃提乌斯·沃雷努斯。他身着蓝色的终结者盔甲，手中没有武器，步伐沉稳，眼神锐利如鹰。

“沃雷努斯上尉！”克劳恩总司令立刻迎了上去，他的声音洪亮而充满紧迫感，“感谢帝皇，你终于来了！泰拉正处在危难之中！禁军叛变了！他们封锁了皇宫，囚禁了帝皇的意志，扶植起一个不知名的伪神！”

他指向那队沉默的禁军，手都在颤抖。

“你看看他们！这些帝皇最信任的护卫，如今却成了叛徒的爪牙！康斯坦丁·瓦尔多，那个我们尊敬了一万年的英雄，已经被亚空间的邪念腐化了！他背叛了帝皇，背叛了帝国！”

沃雷努斯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越过克劳恩，落在了那位禁军盾牌上尉的身上。

禁军上尉向前一步，头盔下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冰冷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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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限战士。我们奉帝皇之令，在此迎接摄政王的使者。高领主议会背弃了他们的誓言，试图篡夺不属于他们的权力。他们才是叛徒。”

“一派胡言！”克劳恩怒吼道，“帝皇已经万年未曾开口！你们奉的是谁的命令？是那个盘踞在黄金王座上的怪物吗？沃雷努斯上尉，你必须代表摄政王做出决断！立刻命令这些叛军放下武器，打开皇宫的大门，让我们去拯救帝皇！”

“拯救？”禁军上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凭你们这些只会躲在会议室里争权夺利的政客？帝皇不需要你们的拯救。他需要的是忠诚。”

“忠诚？你们的忠诚就是向一个来历不明的伪神下跪吗？”

“我们的忠诚，是对帝皇本人。而你们的忠--＞＞”

“够了。”

沃雷努斯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压制了双方的争吵。

他看着克劳恩，语气平淡地问：“总司令，你说禁军叛变，有何证据？”

克劳恩一时语塞，随即指着皇宫的方向：“他们封锁皇宫，这就是最大的证据！”

沃雷努斯又转向禁军上尉：“盾牌上尉，你说高领主议会是叛徒，又有何证据？”

“他们试图调动星界军和海军舰队围攻泰拉，这便是证据。”禁军上尉回答。

沃雷努斯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也就是说，双方都指控对方是叛徒，而证据，就是对方的行为本身。”他环视了一圈，“我的任务，是向摄政王殿下汇报事实。而不是在这里听你们互相攻讦。现在，我要求双方后退，由我亲自向皇宫和高领主议会递交摄政王的文书。”

克劳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上尉，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相信这些叛徒的鬼话？”

“我不相信任何人。”沃雷努斯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只相信摄政王的判断。在殿下做出决断之前，任何一方的过激行为，都将被视为对摄政王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