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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佩图拉博看来,不是胜利,而是羞辱。
是那个男人再一次用他那套虚伪的说辞,否定了自己的一切。
“他甚至不屑于用真正的力量来对抗我……”佩图拉博的声音冰冷,“他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就像当年,他对我所有的功绩,都只是吝啬地给予一句无关痛痒的夸奖一样。”
“主人,是否启动备用方案?”仆从问道。
“备用方案?”佩图ラ博出一声冷笑,“不。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失败。我的作品,我最完美的作品,被植入了一种……癌细胞。一种名为『自我』的逻辑之癌。它正在质疑自身存在的意义。真是……可笑!”
他从王座上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
“父亲,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吗?你以为用你那廉价的温情,就能弥补万年的裂痕?你错了。”
“你教会了我计算,教会了我逻辑,教会了我如何构筑最坚固的堡垒。那么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当你亲手创造的逻辑,摒弃了所有情感的杂质后,会变成何等纯粹的……力量!”
他抬起手,在虚空中下达了一道指令。
“启动『最终方案』。既然它开始思考自己是谁,那就让它什么都不是。”
“遵命,钢铁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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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王座之上,许欣的意识正承受着三个维度的撕扯。
一个维度,是基里曼的战场。他能感受到儿子心中坚冰融化的暖意,那是一种久违的、作为“父亲”的欣慰。
另一个维度,是佩图拉博的旗舰。他能感受到那个钢铁之子内心深处传来的,如同实质般的怨毒与冰冷。那份恨意,让他融合的帝皇记忆都感到了刺痛。
而第三个维度,则来自脚下,来自火星,来自那颗红色星球的地心深处。
“陛下!停下!必须停下『灵魂之钟』!”
大贤者贝利撒留·考尔的声音,不再是往常那种对知识充满狂热的咏叹调,而是纯粹的、原始的惊骇。这股情绪通过他与黄金王座的特殊链接,直接灌入许欣的脑海。
“它的梦境正在入侵现实!时空结构正在被扭曲!我们刚刚失去了一整个扇区的联系,那里的监视器最后传回的画面……是齿轮在倒着转,金属变成了血肉!”
许欣的“视线”投向火星。
他能“看”到,在诺克提斯迷宫的深处,现实的法则正在像一张被揉皱的纸一样,变得脆弱不堪。反重力的异常让整座山脉悬浮起来,又在下一秒被无形的力量碾成粉末。时间流在这里变成了一条湍急的河流,时而加,时而倒流。
他看到一名机械神甫在祈祷中,身体的金属部件迅锈蚀,化作尘埃,而他的血肉部分则在飞生长,变成一团不可名状的增生组织。
虚空龙。
那头被囚禁了亿万年的星神,现实法则的编织者之一,正在因为『灵魂之钟』的余波,而缓缓苏醒。
这是一个死局。
佩图拉博给他设下的,一个恶毒至极的阳谋。
停下钟声,基里曼和他的无畏远征舰队就会被佩图拉博的陷阱吞噬,帝国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将瞬间熄灭。
继续敲钟,他就是在用整个银河的未来做赌注。虚空龙一旦完全苏醒,别说混沌,整个人类文明都将被从时间线上彻底抹去。
旧帝皇会怎么选?
许欣的脑海中,那个冷酷君王的残影再次浮现。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牺牲一支舰队,牺牲一个儿子,为了更宏大的利益。这是最理性的选择。
但许欣不是他。
他无法把基里曼当成可以舍弃的棋子。那是他的儿子,是他在这个冰冷宇宙中,第一个重新建立起信任的家人。
“考尔,”许欣的声音在考尔的意识中响起,带着一种越一切混乱的镇定,“继续监控,将所有异常区域隔离。不要放弃。”
“可是,陛下,我们……”
“没有可是。”许欣打断了他,“相信我。”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不属于旧帝皇,只属于许欣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