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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父罪子证万年之辩（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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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问题。”基里曼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我童年时，在马库拉格的赫拉堡垒，第一次向你展示我的城市规划模型。你检查完我的作品后，私下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这是一个极其私密的问题。当时在场的只有他们父子二人，没有任何记录，没有任何第三者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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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欣的脑海中，帝皇的记忆翻涌。他看到了那个小小的、一脸严肃、穿着蓝色长袍的男孩，正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高大的金色身影。

他用帝皇的口吻，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缓缓说道。

“我说：『罗伯特，你建造的城邦，连一条多余的排水沟都没有。很好，但也很无趣。一个完美的城市，应该为它的市民，留下一两个可以偷偷约会的小巷子。』”

基里曼的身体微微一震。

这句话，一字不差。他甚至能回忆起当时自己听到这句话时，那种混杂着羞愧与不解的复杂心情。

“第二个问题。”基里曼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乌兰诺远征，最终决战前夜。我向你提交了一份详细到每一支小队行动路线的后勤与进攻方案，但被你否决了。你选择了更直接、更冒险的斩战术。为什么？”

这个问题，考验的不再是记忆，而是战略思想。

许欣再次沉入记忆之海。他看到了那场辉煌胜利背后的暗流，看到了帝皇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忧虑。

“因为你的计划太完美了，罗伯特。完美到需要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而当时的战帅，荷鲁斯，他的荣耀已经达到了顶峰。我需要一场属于他的、无可争议的伟大胜利来满足他，也需要用一场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来震慑那些心怀叵测的兄弟。”

许欣顿了顿，然后用自己的声音补充道。

“但现在回想起来，你的方案更稳妥。我……当时有些过于心急了。为了维系表面的和谐，我选择了一条更危险的路。我高估了胜利能带来的团结，也低估了荣耀背后滋生的傲慢。”

基里曼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承认错误。

这个概念，从未与他的父亲联系在一起。他的父亲是人类的君主，是完美的化身，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指向着最光明的未来。

可眼前这个“存在”，却在反思帝皇的决策。

这让基里曼感到了更大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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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恐惧之眼深处，一座由钢铁、白骨和怨念构筑的宏伟要塞内。

佩图拉博正站在一座巨大的全息星图前。星图上，一个微弱的光点，正是『马库拉格之耀』的位置。

他刚刚将那个名字——『许欣』，通过亚空间的低语，散播给了他所有的兄弟。

一个钢铁勇士的恶魔引擎，用合成的声音问道：“主人，我们为何要将这个名字告诉所有人？这不应是我们独享的武器吗？”

佩图拉博没有回头，他的目光依旧锁定着那个光点。

“武器？不，这不是武器，这是一个催化剂。”他的声音冰冷而充满嘲弄，“你以为罗伯特·基里曼会怎么做？他会去质问，会去求证。而王座上的那个东西，无论它是什么，只要它开口解释，就会露出破绽。”

“谎言会被基里曼的逻辑戳穿，而真相……真相会比任何谎言都更具破坏力。”

佩图拉博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我不需要亲自去摧毁他们的信任。我只需要把一颗怀疑的种子种下去，然后欣赏它如何从内部，将我父亲那可笑的帝国，撕得四分五裂。让儿子，去审判父亲的罪。这，才是我最杰出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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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问题。”基里曼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似乎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告诉我，你对我的兄弟们……真实的看法。对圣吉列斯，以及……对荷鲁斯。”

这个问题，触及了所有原体心中最深的伤痛。

许欣沉默了片刻，他能感受到基里曼意念中那压抑的悲伤。

“圣吉列斯……”许欣的声音低沉下来，充满了真实的痛楚，“他是最好的。他是我们所有人性中，最光辉一面的化身。我爱他，罗伯特，如同爱着一个完美的造物。但我也……亏欠他。我预见了他的陨落，却无力改变。我将他推向了那个注定的结局，因为帝国需要他的牺牲，来换取我的胜利。每一次想起他在永恒之门前的战斗，我都……”

许欣的声音哽咽了，这是帝皇万年来从未有过的脆弱。

基里曼的意念剧烈地波动起来。他能感受到那份悲伤的真实性，那不是伪装，而是自灵魂深处的哀恸。

“那……荷鲁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