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到见到了谢淮清,兰微霜才发觉全然没有。
谢淮清依旧是谢淮清,表面看着比五年前多了些稳重,一开口便又回到了从前的新荷殿。
兰微霜如今住在历来皇帝的寝殿承恩殿,但这晚接风宴过后,兰微霜和谢淮清带着酒回到了新荷殿,没了君臣之礼,还是互不讲究的模样。
谢淮清拿走了大多数酒,说:“你容易醉,看看得了。”
兰微霜挑眉:“你放肆。”
“就放肆。”谢淮清得意地回道。
兰微霜忍俊不禁。
两人靠在廊下,晒着月光,互相说起这几年彼此的情况。
虽然过去一直都有私下里的书信往来,但面对面分享总还是不一样的。
说着说着,兰微霜突然笑出声来。
谢淮清含笑问:“我刚才这话很招笑?”
“不是,是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与你回过谢家,当时和你同睡一张床,我那时想着若是能聊天聊到自然而然睡着,会很是有趣。”兰微霜回忆着。
谢淮清也还记得清楚:“我记得,但你那次分明沾床就睡了。”
兰微霜眉眼温和:“当时太困了。不过当时没成,后来也没一起睡过,总是晚上就分开了,但我刚才突然觉得,眼下我们这会儿的情形,就很像能聊到深更半夜再不知不觉睡着的。”
谢淮清点头:“好,那我们就聊到不知不觉睡着……不过若是在这里睡着,明日起来你受了寒,我可担待不起,不如进屋子里吧?”
兰微霜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
谢淮清从容地对他笑。
兰微霜轻轻颔首:“行。”
新荷殿虽然久未住人,但毕竟是当今陛下还是储君时的居所,一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布置得也很妥帖,兰微霜和谢淮清在这里过一夜并不额外劳师动众。
两人简单洗漱,然后拿着酒上了兰微霜从前睡的床榻。
大多数酒都让谢淮清喝了,兰微霜酒量不好、喝了容易犯困,便只拿在手里偶尔喝一口,实在渴了就喝水。
聊到丑时过,兰微霜困得不行了,拿了拿手边的水壶,发现空了,就差使着谢淮清去给他倒水。
谢淮清笑着去了,回来时兰微霜却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
谢淮清叫了兰微霜两声,问他还要不要喝水,兰微霜迷糊地回答不喝了、要睡觉。
谢淮清才放下水壶,坐到床上,面色柔和地垂眸看着兰微霜的眉眼。
过了会儿,谢淮清伸出手,轻轻抚上兰微霜的脸,从额头落到眉间,指腹轻轻扫过兰微霜的鼻峰,然后落到了柔软地唇上。
谢淮清失神许久。
压抑藏匿许久的感情突然遏制不住地往外涌,谢淮清低下头,小心地吻上了兰微霜的唇。
起初,谢淮清还担心兰微霜会醒。但见兰微霜没有醒,谢淮清又矛盾地想让他醒过来、发现自己的不轨。
于是谢淮清纵容自己沉溺,加重了吻。
兰微霜呼吸不畅,终于茫然地睁开了眼。
缓了几息,他才意识到当前的问题——有人在亲他,这人是谢淮清。
“陛下……殿下,我喝醉了,你别生气。”谢淮清微微撑起身,有点局促地说。
他觉得自己当真有病,先是怕兰微霜醒了,又因为兰微霜没醒而不满足,当真把兰微霜弄醒之后,他又打起了退堂鼓、觉得太冒失了。
也太冒犯了。
兰微霜眨了眨眼,片刻后说:“谢淮清。”
谢淮清应了一声,略带不安地看着兰微霜。他不怕兰微霜生气,但怕兰微霜觉得恶心……
然而兰微霜困惑地朝他伸出手,搂上了他的脖颈:“你喜欢我?”
谢淮清喉间轻滚:“……是。”
兰微霜:“什么时候开始的?”
谢淮清:“我……去北境之前,考中状元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