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35o年1o月5日晚,奥雷斯镇
雨幕如细密的银针,敲打在奥雷斯镇的石板路上。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泥土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腐叶味。
屋檐下滴答的水声与远处的风啸交织,透出一股刺入骨髓的寒意,像是秋夜的低语。烛光从酒馆破旧的窗缝中溢出,昏黄的光晕在雨雾中摇曳。
酒馆内,麦芽酒的余香与潮湿的木屑味交融,带着微咸的湿气,缠绕在呼吸间。
三人围坐在吧台旁,面前摊开一张泛黄的地图,纸面布满褶,标注着奥雷斯镇周边的地形与通往外界的几条隐秘路径。
江临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滑动,指尖停在东侧标注为“泛亚人联盟”的区域。
他思索着抬起头,声音低沉“咱们现在身处帝国的最南端,离中央的光耀之城还很远。卡尔森的势力再大,也不过是奥雷斯镇的土皇帝,出了这地界,他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他顿了顿,指着东方的泛亚人联盟,语气中透出一丝憧憬,“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打听消息,联盟那地方种族混杂,鱼龙混蛇,藏身再容易不过。我建议咱们去泛亚人联盟。咱们三个——一个人类、一个血族、一个……呃,半精灵,混进去没人会多看一眼。联盟够乱,赏金猎人想追咱们,怕是得把自己也搭进去。”
他瞥了眼莉莉丝,补充道“再说,莉莉丝,你不是一直想查赫尔家族的旧事吗?听说联盟内部的黑市是全大陆打听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说不定能挖到些线索,怎么样?”
莉莉丝双手环胸,提到自己家族,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语气也收起了娇蛮“我从小就在联盟生活,我自己家的情况还不懂吗。难得你这脑子还能挤出点靠谱的主意。”
她低头扫了眼地图,指尖轻点泛亚人联盟的区域,皱眉道,“不过本小姐得提醒你,联盟那地方虽乱,暗流也多。黑市里消息虽多,可真假难辨,稍不留神就被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短暂沉默过后,她抿了抿嘴,最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用细弱蚊声地音量说道“总之……多谢了,江临。”
“咳咳……没事。”江临偷偷多撇了几眼莉莉丝,心想这小鬼害羞的时候还真可爱。
艾丽丝站在一旁,金色长在烛光下泛着柔光,蓝瞳平静地扫过地图。
她轻声道“江临的分析很有道理。泛亚人联盟是眼下最好的选择。那里不仅能让咱们永远避开卡尔森的追杀,还能争取时间,查清莉莉丝家族背后真相,甚至……”她目光微凝,落在江临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江临心头微动,摸了摸口袋里的金属吊坠,符文表面冰凉刺骨,隐隐散着微光。
他点了点头,咧嘴一笑“那就这么定了!咱们去联盟,混个新身份。!”
“不过……”他顿了顿,眼神一冷,“走之前,我还有一笔账得跟卡尔森那老混蛋算清楚。”手指不自觉攥紧,骨节微微白。
莉莉丝和艾丽丝同时抬头,看向他。
莉莉丝皱眉起秀气的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不满道“江临,你又想干啥?咱们现在是关键的时候,你别节外生枝!”
江临冷哼一声,眼中燃起怒火“卡尔森那老东西原本对我们就没安好心,现在雇赏金猎人追杀咱们,想让我们死,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这口气我绝对咽不下!”
莉莉丝愣住了一瞬,她从没见过江临那么大火,平时自己只要一摆出要生气地架势,江临都会嘻嘻哈哈的转移话题,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转向艾丽丝,语气郑重,“艾丽丝,你魔法那么强,能不能帮我一把?咱们潜进他家,给他点‘惊喜’,然后再拍拍屁股走人!”嘴角抽动,带着几分痞气,胸膛微微起伏。
艾丽丝蓝瞳微眯,她也非常清楚江临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沉吟片刻后点头道“可以。卡尔森的宅邸的防御法阵不复杂,我能破开。”她目光扫过江临,带着一丝戏谑,唇角微微上翘,“江老板,你确定只是想‘教训’他?还是想顺手捞点好处?”
莉莉丝猛地站起,红瞳瞪得溜圆“江临,你疯了?!艾丽丝,你不帮我一起劝江临吗,卡尔森那老混蛋阴得很,你潜进去要是失手,咱们三个都得完蛋!”她双手叉腰,气势汹汹,面对江临毫不退让。
江临正要开口,艾丽丝抬手示意,柔声道“莉莉丝,别急。我有把握全身而退。”
莉莉丝咬着唇,红瞳在两人间来回扫视,依旧不放心“哼,你们说得轻巧!万一失误呢?乡巴佬,你要是被抓了,谁来……谁来……”她话没说完,脸颊一红,气鼓鼓地别过脸,“总之,本小姐不放心!要去就一起去,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艾丽丝轻笑,摇了摇头“莉莉丝,你有更重要的任务。”她从袖中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魔法信标,晶体表面刻着复杂的符文,散着微弱的蓝光,像是星辰的低吟。
她把这个精巧的东西递给莉莉丝,低声道“这是传送门的定位信标。你需要带着它,从酒馆下方的密道先行撤离,到镇外指定的汇合点等我们。我会用传送门带江临直接过去,但必须靠这信标定位你的位置。”
莉莉丝红瞳瞪大,盯着那枚信标,震惊得几乎失声“传送信标?!你……你居然会开传送门?!”她身为赫尔家族的大小姐,自然知道拥有传送信标意味着什么,而传送门更是高级法师的专属技艺,至少需要魔导师级别的实力才能施展。
“你到底是谁……”莉莉丝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艾丽丝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还朝着莉莉丝调皮的眨了眨眼。
江临却一脸茫然,挠头道“传送门很牛吗?我以为是这里法师的常规操作?”他刚来希林大陆没多久,对魔法体系一知半解,以为传送门不过是魔法师的“基础技能”之一。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从莉莉丝震惊的语气中也大概能猜到艾丽丝的秘密又多了一个,这个女人身上的迷雾越来越深了。
艾丽丝继续柔声劝道“莉莉丝,信我一次。你的任务至关重要,少了你,我们的计划就没法完成。”她将信标递到莉莉丝手中。
莉莉丝咬着唇,情绪复杂地盯着艾丽丝,半晌后才不情愿地收下信标,低声道“哼……本小姐姑且信你一次!但你要是敢让江临出事,我饶不了你!”
她瞪了江临一眼,语气别扭,“你这蠢货,给我活着回来,不然本小姐……本小姐可不会管你!”声音中带着哽咽。
江临咧嘴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大小姐,我的命硬得很!今晚搞定卡尔森,咱们就可以开始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