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场。
陈默的眼神更冷了。
那地方他知道,末世前就以脏乱闻名,现在成了藏污纳垢的绝佳据点。
他能想象林绛此刻可能遭遇的一切,那些肮脏的手丶贪婪的眼神丶污言秽语……每想一秒,他握着斧头的手就更紧一分。
背包里的白色羊绒衫仿佛在灼烧他的胸口,提醒着他此行不仅是复仇,还有别的丶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执念。
屠宰场的车间里,混乱正在升级。
光头男人被外面的动静引走後,林绛没有犹豫。他用藏在袖管里的小刀片飞快地割着腕上的绳子——那绳子看着粗糙,实则编得很紧,刀片又小,割起来异常费力。
“快点!”角落里的年轻女孩突然低声提醒,“他们快回来了!”
林绛的手顿了顿,擡头看了她一眼。女孩脸上满是污泥,眼神却异常明亮:“我叫小雅,我知道後面有个排水口,能通到外面的荒地。”
林绛的感知地图瞬间扫过车间後方,果然在墙角处捕捉到一个微弱的通道信号,狭窄丶潮湿,但确实是出口。
“谢谢。”他加快了割绳子的速度,指尖被刀片划破也浑然不觉。
“不用谢,”小雅咬着唇,“你刚才……咬了那个光头,很勇敢。”
林绛没说话。那不是勇敢,是绝境里的本能反抗。
绳子终于被割开一道口子,刚好能挣脱。林绛刚要起身,就听见车间门口传来粗骂声——是光头男人带着人回来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妈的,一群不长眼的丧尸,坏老子好事!”他一眼就看到了林绛手腕上的绳子,眼睛瞬间红了,“小兔崽子,还敢跑?!”
林绛的心沉到谷底。他拉着小雅往排水口冲,身後的壮汉们立刻围了上来。
“抓住他们!”光头男人嘶吼着,“谁敢跑,打断腿!”
混乱中,林绛推开小雅:“你先走!”
“那你……”
“我垫後!”林绛的感知地图显示,左侧有个铁架,上面挂着根生锈的铁链。他翻身躲过一个壮汉的扑抓,借力爬上铁架,扯断铁链狠狠砸向追来的人。
铁链带着风声,砸在刀疤脸的背上,疼得他嗷嗷叫。但这只能拖延片刻,更多的人围了上来,手里的钢管和砍刀闪着寒光。
林绛被逼到角落,後背抵着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光头男人喘着粗气走过来,脸上的刀疤因为愤怒而扭曲:“跑啊?怎麽不跑了?”
他擡手就要打,林绛却突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眼角的红痣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魅骨”的异香不知何时变得浓郁起来,像无形的藤蔓,缠绕住在场每个人的神经。
“你想怎麽样?”林绛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病态的媚,“杀了我?还是……像他们说的,‘玩玩’?”
他故意挺了挺胸,破烂的衣领滑到肩头,露出锁骨处被绳子勒出的红痕,明明是狼狈的模样,却透着股勾魂摄魄的劲儿。
光头男人的动作顿住了,眼神变得浑浊,呼吸也粗重起来。周围的壮汉们也都看直了眼,手里的武器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魅骨”的效果在极端情绪下被放大,尤其是对这些长期处于压抑和暴力中的男人,几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林绛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趁他们失神的瞬间,抓起地上的钢管砸向最近的壮汉膝盖,同时拽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小雅冲向排水口。
“操!上当了!”光头男人最先回过神,怒吼着追上来,“给我抓住他!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