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骗雌父说,自己打搅了沃森家主的计划,让雌父带自己回去领罚。
这种事情已经出现或很多次了,屡见不鲜。
所以雌父并没有过多怀疑,按照家规,在他的背上抽了六十鞭。
他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下库房的阴湿地面上,大喘着气。
雌父最後看了一眼他伸出的手,指甲里已经尽是尘土。
但还是没有回头,径直走向了出口。
克雷斯终于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马车的置物箱。
雌父心狠,也心软。
六十鞭子,每一鞭都用了全力。
再来两下,他就握不住拳头,露出端倪,孩子嘴里的布条也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吐出来,发出呜呜的哭声。
却又顾及了他的面子,把闲杂人等全都支开了。
给了他转移这个烫手山芋的机会。
克雷斯苦笑着,抱着这个孩子爬上了最隐秘的高塔。
他对高塔上的药剂师说谎,说,这个金发红瞳的孩子,是沃森的孩子。
他打开了门锁,让药剂师带着这个孩子远走高飞,去过自己的生活。
因为他知道,普莱德已经装上了义肢,在某一天会回来复仇。
但是沃森已经死了。
他要掌握没有沃森的罗斯家族,仅仅靠一身技艺,就足够。
轮不到自己。
所以,他用卡佩罗的执念和恻隐之心,困住了普莱德这个天才。
他在暗处偷听着这两人的对话。
他听见卡佩罗没有隐瞒这个孩子的来历,他听见卡佩罗说让普莱德带着这个孩子去到安全的地方,当做罗斯家族最後的希望。
他听见普莱德的骨节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是啊,这麽会有人会去抚育仇人的孩子呢?
但是普莱德会给自己找借口。
他说服自己,偷走了害他变成这样的哥哥的孩子,这是一场报复。
再之後,更出乎克雷斯意料的是,卡佩罗烧毁了这座装满了知识的高塔,连同自己一起。
他沧桑的面容如同枯槁,已经被锁链囚禁了太久太久,终于可以解脱。
克雷斯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是普莱德的未来,一定是在纠结与苦痛中度过的。
这是他明知道後果,却仍然为了提升自己地位,制造出一瓶又一瓶毒药的代价。
被下毒的叶随母亲丶父亲,被下毒的他的父亲,雌父,都是他的手笔。
而现在。
克雷斯笑了。
看着趴在地上,接近绝望的普莱德。
“你满意吗?这个答案。”
“报复早就来了,你的仇恨,早就没处报了。”
“看看这个孩子,是叫兰诺对吧。”
“他可不是你哥哥的孩子,是娜拉所出的皇子啊!帮别人养了这麽久孩子,什麽感受?”
“你待他好,因为他是你们一族最後的希望。”
“你待他坏,是因为他是你仇家的孩子。”
“你们的纠葛一辈子理不清,但是现在,如果我告诉你,这根本就是假的呢?你会怎麽想?”
普莱德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他没想到自己的药剂间接性害死了把他救出水火的莉莎,他没想到自己的药剂害死了克雷斯的父亲,帮助过他的雌虫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