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又一个人过?”费净问。
“是啊。”费玉说。
“我刚下飞机,来接我?”
费玉答应了,费净说临到年关,肖严雅越是对他挑剔。他受不了,过来参加个慈善会,顺道看看弟弟。
费净其实并不愁人接送,故意拉费玉聊天罢了。他刚刚下地就要赶去晚会发胶喷了三斤重,西装领带一样不少,光鲜亮丽得不行,他问费玉:“你要跟我一起玩玩吗?”
“不了。”费玉的脸上还带着加班熬夜留下来的印子,怎麽好意思进去。
他应下晚会结束去接费净的要求,驱车前去人满为患的商业街解决午饭问题。在成双成群的欢声笑语中可谓平淡,修长的身影一直往前走。
费玉在餐厅里幸运的抽奖抽到了一张所谓圣诞必看的电影票,毫无波澜的进去毫无感情的出来。
然後自己一个人在大广场上看倒计时,看烟花秀,白雪纷纷的树周遭,耳边都是喧哗。
他在广场的大圣诞树下被忽悠买了一个随机圣诞礼物,10美元获得一本典藏版《简爱》。
後来雪大了,湿润了他的发梢,买的新帽子很暖和,这才是他想要的礼物。
费净很晚才结束他的晚会,并且喝了个酩酊大醉,酒气冲天。费玉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拖上车,摸遍了他整个身体也没有找到手机,也没有助理接应,只好将他带回自己的公寓。
街道上还在放着吵人的圣诞乐曲,费净被安全带捆着,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稀里糊涂的问:“费玉,回家吗?”
费玉单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找着手机,并没有反应过来,回答:“嗯,回我的住处。”
“不是……我的意思是……”费净含糊的说:“你要不要跟我回京城?我订了後天的票。”
“不回去了。”费玉炸了眨眼,轻声说。
“回去多好啊……哪里要那麽努力,你一年下来才拿几个钱?回去玩啊……舅妈多想你,接手公司帮我分担,我好累啊。”
费净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费玉抓着方向盘的指尖泛白,并不回答。
因为总会有人不想念他吧。
费玉自嘲般的在心里说。
【纪念年】
方杰宇的情绪十年前藏不住,十年後也还是藏不住。
他着急时像炸了毛的老虎,再过火一点,昂贵的虎皮都能炸成塑料毛。
所以费玉很少会惹他动那麽大的气,一是这人本来就不屑于争吵,二是两个人约定好能商量的事就不要吵架了。
“你说你去哪了?!不是说好今晚回来陪我吃饭的吗?你他妈去到哪了?”
办公室里,某人的咆哮声透过清透的玻璃让路过的员工注目侧视,又因为太刺激而像小鸟般的被惊飞逃跑。
“你敢上飞机我现在就去打断你的腿。”
费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等那边发泄完後才组织好语言说。
“我其实已经下飞机了。”
方杰宇忍无可忍:“费玉!!!”
费玉哪敢出声。
他回华盛顿汇报工作,方杰宇公务缠身没能陪到他一起去,就这落单的一次,本来预计五天内回到京城,航班定好,给方杰宇说好晚上来接人一起去吃饭。
然後。费玉临时接了电话,一竿子插到法国去了。
去法国干什麽呢?霍斯三女儿满月,对,他去喝喜酒。
如果不是霍斯,方杰宇也不至于那麽气急败坏。
但凡霍斯提前一个月通知和费玉,费玉也能和方杰宇协调好腾出时间一起去。但霍斯偏不,就是要给他弄点事出来。
所以,费玉先斩後奏。
方杰宇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怀疑人生,气急败坏,最崩溃的是他还有一个小时才下班,下班前还要同那群员工叽叽喳喳的开55分钟的会。
周斐君请他开会时,他的精神已经颓废了。
“开个屁的会啊,我饭都吃不上了。费玉跑去法国参加他的晚宴,给我订机票,订现在的!!!”
十分钟後,他准时出现在会议室主位。
大家都看得出老板心情不好,平插科打诨的劲一扫而空,提前了近二十分钟解散。
方杰宇订了最早一批航班,候机时在手机上一顿输出。
方哥:费玉,你完了。
费玉远在巴黎街头,眼皮一直不停的跳。
霍斯调笑道:“做坏事了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