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时也插上自己房门的门闩。
一切都仿若徒劳,因为阿竹怀了身孕。
他骗她喝下一碗堕胎药,扼杀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得知九华山庄叶家夫人当年生下t的是双生胎,如今却只剩一个独女。想到他是在九华山庄的後山捡到的阿竹,便想打听打听阿竹的身世是否与叶家有关。
恰逢叶庄主下山施药,他带着阿竹前去。
瞧见了叶家大小姐叶蔚妧那张与阿竹一般无二的脸。
阿竹自然也瞧见了。
她上门认亲,叶庄主却一口咬定他家夫人当年只生了一个孩子,不愿相认。
双生胎,一生,一死。她捏紧了拳。
当晚,九华山庄起了一场大火,叶庄主葬身火海。
她看着火势愈来愈大,犹如她心中萌芽後肆意生长的恨。
一母同胞,凭什麽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能受尽万千宠爱?
她看着她冲入火场,想把她们的父亲从燃烧的木梁下救出来,却被砸落的熊熊火焰烧伤了脸,人被压在砖瓦下。
一桶一桶的水泼上去,火势丝毫不减。没人敢冲进火里救人。
裴旦行赶到,从火堆里扒出了“叶蔚妧”。十指燎起了泡。
“阿竹,你做了什麽?”
他生平第一次对她发了火。
“师父,不是我放的火。”阿竹道。
她只是在火光燃起之时,从外头,锁上了房门。
“还有,我不叫阿竹,从今往後,我是叶蔚妧。师父,我有家了,你不为我高兴吗?”
她如愿拿走了“叶蔚妧”的一切。身份,名字,还有家。
不断有东西在火势中崩塌丶炸裂,浓烟刺鼻,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身後的火舌依旧在舔舐着房屋丶树木,裴旦行後背被烘烤得火热,心却一点一点凉下去。
他似乎,没把这个孩子教好。
“师父,娶我吧。我们成亲。”
她说。
他们算不得真的成了亲,没拜过天地丶高堂。
有些时候,裴旦行想放下心中所有的恨,只求与她温酒烹茶,相依相守。
他心中煎熬,却又放任叶蔚妧为所欲为。爱得毫无底线。
可唯独生子这件事,他从未有过让步。
叶蔚妧缺了一个肾脏。这样的身体,经受不住妊娠生子对母体的摧残。
相比于永失所爱,他并不介意无後而终。
裴旦行将浑身是血的叶蔚妧抱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
她不愿再叫“阿竹”,他便顺从她的意思唤她“阿妧”。
那年“叶蔚妧”得知一切後,对她说:“我小名叫阿影,母亲姓朱。往後,我更名就是了。”
影子。
说不清她和她,究竟谁是谁的影子。
对于裴旦行来说,最遗憾的是,如果二十多年前那些事没有发生,他或许可以明媒正娶,让这个姑娘成为他的妻。
作者有话说: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