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男狐狸精啊。”朱宝玉噗嗤笑了一声。
难得徐二白没回怼,只见他稍微一顿思索了一下咧嘴笑了,“你这麽说倒也没错。”
“听着就没劲,还不如我的《百戏图》呢。再说了,天天课上看课本都头大,看不进文字了。”朱宝玉闷闷道。
“现在的话本子还有插图?”徐二白似乎听到了什麽新奇的话。
宁简一言不发擡头看了下对面对话的两人。
“早就有啊,还上了颜彩呢。”且见朱宝玉一副灌了一肚子坏水的模样,等着小鱼上鈎。
“诶?你现在有吗?借我看两天。”带着清澈且愚蠢的闪亮眼神的徐二白说。
朱宝玉慢悠悠起身回到自己书桌前顺手掏出几本薄册,眼角已经憋不住幸灾乐观的笑了。
“喏,多着呢,随便看。”朱宝玉又回到原位坐下,把这几本薄册放到徐二白眼前。
徐二白迫不及待地随便翻开一本。且听震耳欲聋一声,“朱宝玉!”
“哈哈哈,好看吗。”朱宝玉笑眯了眼,身子远离了徐二白一些。
“我就知道你憋着坏呢。”徐二白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朵,“你,你不要脸。”
“我的坏从不憋着,你就是蠢,哈哈哈。”
“啪”地一声,几本册子被推到了地上,徐二白红着脸起身出门,嘴里嘟囔着:“不要脸,不要脸。”
朱宝玉看热闹从不嫌事大,起身追上去。“徐二胖,你换个词,不要脸我都听够了。哈哈哈,你去哪儿?不是要去茅厕解决吧,哈哈哈……”声音随着二人离去逐渐消失。
散落在地的册子东倒西歪,随意落下的簿册不加掩饰地翻开在地面。
如朱宝玉所言,图是上了颜彩。
栩栩如生的男女在春帐帷幔下……
宁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大敞而开的册子,身形依旧端坐,垂着的眸子并未因册中晃眼的色彩有所变化。
毫无波澜地愣了一瞬,宁简便要附身拾起散落一地的册子。
清风徐来,不急不躁的穿堂风轻轻带起了书页,一页页翻篇。
宁简俯着身伸出去的手就那麽愣在了册子前。
不再是摇曳的春帐中的男女。
是花瓣飘落的海棠树下,草地上是两个身影交缠的男子。
波澜不惊的眸子就这麽闭上,似是画中的场景已不堪入目到无法直视,微蹙的眉头也的确显示了其主人的不能接受。
宁简不知,怎得就手心冒了冷汗。他欲盖弥彰地不受控咽了一口唾沫,喉结随着下咽的动作滚动。
而後,睁开了已然闪烁不定的眸子,一言不发地合上册子拾了起来。
重新端坐正好的宁简此时面色更加凝重了些。
多麽欺人的现实啊,仿佛以捉弄人为乐。
尽管已然明了内心对自己大哥那不可明说的龌龊心思,可在见识到这完全相反强烈对比的刺激下,身体的反应更加欲盖弥彰地再告诉你这便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又一次明确了,男人比女人更加能刺激到自己,而倘若是不自觉地代入了,身下那人又都是自己大哥的模样。
那背离主流的不可或说的念头,看似隐秘地潜藏在地表之下,一次次破土而出後的挣扎後再次潜藏。
到底,该如何顺其自然。
又为何,爱上一人会如此痛苦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