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需循序渐进吞噬灵体之力,中途不能被打断。
只要我们能在他开始吞噬时,用‘破灵钉’刺入他的术法核心,便能让他功亏一篑,甚至反遭术法反噬而亡。”
“破灵钉在哪?”姬治婉急切地问。
“在苗疆的‘万毒窟’深处。”
苗渊语气凝重,“那地方凶险万分,遍布毒草毒虫,更有巫骨生留下的重重禁制。
老夫本想独自前往,可如今巫骨生已对你们动手,他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你们二人,必须随我一同去苗疆。”
苗渊的话音落下,殿内瞬间陷入一阵凝滞。
姜安亿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着清晰的抗拒,
苗疆那片土地,承载着太多惊魂甫定的记忆如今再要回去,光是想想,都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姬治婉的心也沉了沉,她侧头看向姜安亿,两人目光在空中一碰,便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惊惧与犹疑。
那是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本能退缩,是对再次踏入险地的深深抗拒。
姜安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疲惫:
“前辈,多谢告知实情。只是天色已晚,我们二人今日遭逢变故,心神俱疲,关于去苗疆之事,能否容我们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议?”
姬治婉也连忙点头,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是啊前辈,上一次从苗疆出来,我们实在是怕了。
此刻脑子乱糟糟的,也拿不定主意,先歇一晚,等缓过神来,再好好商量此事,可好?”
苗渊望着两人眼底未散的惊惧,握着木杖的手指微微蜷缩,终究是叹了口气:
“罢了,是老夫心急了。你们经历过那般凶险,对苗疆心存畏惧也是应当。”
他目光扫过窗外沉暗的天色,“夜色已深,确实不是商议要事的时候,你们便先歇着,好好缓一缓心神。”
说罢,他後退半步,语气缓和了些:“老夫就在府中偏院歇下,若有任何异动,只需唤一声,老夫便会过来。
夜里警醒些,巫骨生行事毫无顾忌,未必会给我们安稳休息的时间。”
苗渊转身离开後,殿内只剩下姜安亿和姬治婉两人。
寂静漫上来,两人几乎是同时朝对方挪了半步,紧紧攥住了彼此的手。
姜安亿能触到姬治婉掌心的冷汗,指尖微微发颤,她喉结滚了滚,声音带着劫後馀生的沙哑:“婉婉,一听到要回苗疆,我。。”
“我知道。”
姬治婉打断她,眼眶微微发红,头轻轻靠在她肩上,
“我也怕,上次我们差点就没能回来。
那片林子里的瘴气,草丛里的毒虫,还有巫骨生阴恻恻的眼神,我到现在闭上眼睛都能想起来。”
姜安亿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可我们好像没得选。巫骨生要的是我们的灵体,躲是躲不掉的。”
话虽如此,语气里却满是无力,谁愿意再踏入那片噩梦般的土地?
姬治婉在她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安亿,你说,苗渊是真的来帮我们的吗?
他说和巫骨生斗了三十年,又有百草堂的令牌,听着像那麽回事,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姜安亿擡手轻轻顺着她的发,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眼神却沉了沉:
“我也一样。这世上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巫骨生当初不也装得一副能救你性命的样子?
若不是我们後来察觉不对,恐怕早成了他的棋子。”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苗渊的话,我们能听,能信三分,却万万不能全无防备。”
“嗯。”姬治婉点头,擡起头看她,眼眶的红意还未散,眼神却多了几分清明,
“他让我们跟去苗疆,那地方本就是巫骨生的地盘,万一是个圈套呢?
毕竟,除了他自己说的,我们没有任何办法证实他和巫骨生是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