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方今被蹭到时总觉得肩膀带着点温热的痒意。
由于是上坡路,环绕着塔走距离自然是长了一些。宋方今走到四分之三时就已经感觉脚踝有点酸痛。
乔风看他感觉有点乏累,便说起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这塔叫吉拉尔塔,原本是□□的宣礼塔,按照习俗教徒里的礼员要每天五次按时登塔祭拜,但是文艺复兴时期基督教发展壮大,贵族们就把这座又改建和新增了议事堂。”
宋方今听着他讲,手轻轻地拂过了厚重的城墙,彷佛是感受当时历史的重现,脚踝的酸痛被抛掷脑後,走的步子也顿时感觉没那麽沉重。
乔风馀光撇过他的手,“所以现在我们看到的这座塔就含着两种不同的建筑风格。”
宋方今微微偏过头,嘴角微微扬起,“塔顶部分是伊斯兰风格,下面方方正正的塔身是基督教元素的。”
“是的。”乔风笑着说,随即指向眼前的观景窗,“我们到了。”
宋方今在往前走了几步,透过观景窗入眼是一条富有烟火气的老街区,黄红白的建筑在下午太阳的照射下晕上了一层暖黄的光,看得人心里感觉十分温馨。
乔风站到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条老街上,“这条街叫马特奥斯加戈大街,我们刚才走过的,还记得吗?”
宋方今路痴,偏过头浅笑道:“不记得,我都不怎麽记得路线的。”
“没关系,我记得,我可以一直带你走。”乔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说。
如果此时天是黑的,宋方今真的有种错觉,他的那双眼睛就是天边那两颗最亮的啓明星。
宋方今听着他的话,要是应下他了就像是有种承诺一般,他避开了他的眼神没在往下接话,只是怔怔地望着远处。
这个角度入眼几乎都是低矮的房子,绿油油的橘子树,花园里五彩斑斓的鲜花,和远处低矮的山丘。
“去南侧看看吗?”乔风看他看了许久,忍不住问。
宋方今把所有景色都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刚走到南侧,透过观景窗,空空荡荡的城堡映入眼帘,在往上走两步就到视野里出现的便是皇家礼拜堂。
站在这座塔上就能把塞维利亚的许多地标性建筑尽收眼底,忽然感觉到这座城市真的很小。
“你看到那个城堡了吗?”乔风手伸出那围栏,指向方才宋方今上来第一眼就看到的城堡,“它就是塞维利亚王宫。”
“看着好空荡,里面还有人住吗?”宋方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那巨大但冷清的城堡。
“现在王宫里只有一部分区域是西班牙王室还在使用,有的部分已经被划分设为文物保护区保护起来了,有的部分会对外开放参观,你想过去看看吗?”乔风稍稍偏过头,馀光瞥向宋方今的脸。
从他这个角度看,五官精致立体,眉眼距离恰到好处的清美,像一位伟大雕塑家倾尽一生所刻出来的美人,但这位雕塑家只想孤芳自赏。
“这就不去了吧,听你这麽说感觉里面能看的区域不多,还有种像去别人家参观房子的感觉。”宋方今把目光移开,环视了一圈之後发现这边没什麽看头,转过了头对上乔风那炽热着迷的目光。
乔风飞速地敛起自己那副入迷的表情,“好,可以去博物馆,因为王宫里有大部分的珍贵文物都保存在博物馆了。”
“好啊。”宋方今点点头,走向了西侧。
相比之下,西侧的风景更加令人动容。
只要一垂眸就能看到橙红色的馀晖照射着绿油油的橘院和教堂,擡眼会看到那巨大的圆形的场地。
“那是什麽地方?”宋方今看着那他不知名的地方。
“塞维利亚的斗牛场。”乔风望向斗牛场,随即拿出手机看了看,“今天有斗牛比赛,感兴趣吗?”
宋方今顿了顿,转身双眼直直盯着斗牛场,眼睛深邃得像是已经看到了如今在斗牛场里疯狂欢呼和大为震撼的观衆。
半晌,他眉头微皱,淡淡地说:“每一场斗牛比赛都是牛的死亡而告终的,太残忍了。”
任何生灵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死亡是结局,可重要的是怎麽死,这个死是否有意义或是自然法则的规律?
斗牛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它们为满足观衆追求观感和面对危险事物威胁生命的刺激感的使命,最後激愤的流血而死。
乔风眼底流露出惋惜,赞同道:“确实很残忍,可即便如此,每一场斗牛都以唏嘘离场,但每一场都仍然是一票难求。”
顷刻间,宋方今擡起手揉了揉太阳xue,心里泛起几分说不出滋味的无奈和心堵,苦笑道:“落日了,我们回去吧。”
“好。”乔风说,“晚饭你有什麽想吃的吗?”
宋方今停下了脚步,望着窗外这被笼罩在一层金光的南欧小城,思虑片刻,“随便吃点Tapas。”
乔风忪怔了下,宋方今从来到现在就很少在外面吃饭,他昨晚还特意记下了几道家常菜的做法,看样子今天是派不上用场,脸上的表情带了分失落,但他还是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有家餐厅做的还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宋方今擡眼看他,等他说完後随即转身往下走,可刚走没几步,他又停下了脚步,身子转过一点角度正好能跟乔风离得更近一些,“明天想吃你做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