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昨日,你与三皇子在书房起了争执?皇后开门见山。
温晚晴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母后多虑了。儿臣只是觉得,萧玦毕竟是北燕质子,若是太过苛待,传出去有损我大雍气度。
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么说,你是在为大雍着想了?
儿臣不敢居功。温晚晴垂眸,只是觉得,既然人在我大雍,就该以礼相待。
皇后沉默片刻,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如意:永宁,你可知道,最近宫中关于你和那个质子的流言蜚语?
儿臣略有耳闻。温晚晴抬起头,直视皇后,不过是一些无聊之人的臆想罢了。儿臣行事光明磊落,不怕人说闲话。
好一个光明磊落。皇后轻笑一声,既然你心中有数,母后也就不多说了。只是提醒你一句,注意分寸,莫要失了皇家体统。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从凤仪宫出来,温晚晴长舒一口气。
刚才那一番交锋,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皇后显然已经注意到她对萧玦的不同,这是在敲打她。
回到锦华宫,琉璃迎上来,神色担忧:公主,皇后娘娘没有为难您吧?
无妨。温晚晴摆摆手,不过是例行敲打罢了。
她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盛开的海棠,心中思绪万千。
皇后的态度让她意识到,她对萧玦的关照已经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更加谨慎。
萧质子今日来了吗?她问道。
一早就来了,正在书房整理昨日被三皇子弄乱的书籍。
温晚晴点点头,信步走向书房。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她停下脚步,透过半开的门扉望去,只见萧玦正坐在琴桌前,指尖轻抚琴弦。
他弹的是一北燕古曲,旋律苍凉悠远,带着草原的辽阔与寂寥。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为他清冷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隐忍卑微的质子,而像是回到了北燕草原上的那个骄傲少年。
温晚晴静静地听着,不忍打扰。
直到一曲终了,她才轻轻推门而入。
萧玦闻声起身,神色如常:公主。
琴弹得不错。温晚晴走到琴桌前,手指轻轻划过琴弦,这曲子,有名字吗?
《牧云谣》。萧玦垂眸,是北燕牧民在草原上放牧时唱的歌谣。
很特别的曲子。温晚晴在琴桌前坐下,能教教本宫吗?
萧玦明显愣了一下:公主想学北燕曲子?
怎么?本宫学不得?温晚晴挑眉。
不是。萧玦迟疑道,只是这曲子不太适合公主。
温晚晴明白他的意思。
这曲子太过苍凉,与永宁公主骄奢淫逸的形象确实不符。
但她本来就不是真正的永宁公主。
适不适合,本宫自己说了算。她故意板起脸,你就说教不教吧。
萧玦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既然公主想学,罪臣自当尽力。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书房内不时响起断断续续的琴音。
温晚晴虽然有些乐理基础,但古琴毕竟是和小提琴不同的乐器,学起来并不轻松。
萧玦教得很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