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晴也不在意,就这么在玄泠宫外安营扎寨了。
她知道,宫内的凌玄必然对她的举动一清二楚。
她既不吵闹,也不运功抵抗仙界灵气带来的天然不适,就靠着魔族强韧的体魄,硬生生扛着日夜交替的寒气与灵压。
饿了便从储物镯里拿出魔界特有的、看起来黑乎乎但味道还不错的干粮啃几口,渴了就掬一捧清晨凝结在花瓣上的仙露。
她将姿态放得极低,眼神却始终清澈而坚定,时不时拿出那串在万界集买的、色彩斑斓的鸟羽铃铛手链,无意识地轻轻摇晃,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在这片唯有风声与仙乐的死寂之地,显得格外突兀而又……生机勃勃。
一天,两天……
宫内的凌玄,自然知晓门外生的一切。
他本以为以她那跳脱娇气的性子,受几日风吹日晒、灵气侵蚀,加之被拒之门外的羞辱,定然坚持不了多久便会自行离去。
然而,三日过去,那个暗紫色的身影依旧固执地停留在宫门外,如同白玉棋盘上一枚格格不入却异常醒目的异色棋子。
那个安静坐在台阶上的身影,那偶尔随风传入耳中、扰人清静的细微铃铛声,都像是一种无声却持续的宣告和……挑战。
他想起魔尊那日传讯中的焦灼,想起她昏迷前脆弱无助的泪眼,想起她说着“礼尚往来”、“仙魔和平相处不是挺好”时那看似天真却隐隐触动他心弦的话语。
第三日傍晚,当寒翊仙官再次面无表情地入内,汇报那魔族公主依旧雷打不动地守在宫门外,甚至开始有好奇的仙禽灵兽远远围观时,凌玄放下手中批阅了许久的卷宗,抬起手,几不可查地揉了揉眉心。
沉默在冰冷的殿内蔓延。
片刻后,他清冷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
“让她进来。”
寒翊仙官听到凌玄上神那句“让她进来”时,冷峻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纹,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上神,您是说……让那魔族公主进来?”
凌玄的目光重新落回卷宗上,语气听不出喜怒:“既执意要报恩,便给她个机会。玄泠宫不缺一方住处。”
寒翊仙官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质疑,只能躬身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他退出殿外,眉头紧锁,实在想不通上神为何会对一个魔族如此容忍。
难道真是因为那救命之恩?
可仙魔不两立,这恩情……未免太烫手了些。
宫门外,温晚晴正百无聊赖地数着云层里穿梭的第几只仙鹤,手腕上的铃铛随着她晃腿的动作出细碎的清响。
她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让幽芷给她送个魔界特制的帐篷来。
就在这时,那扇紧闭的、散着冰冷威压的宫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
寒翊仙官那张万年寒冰脸露了出来,语气比刚才更冷了几分,硬邦邦地道:“公主,上神允你入内。请随我来。”
温晚晴心中一阵狂喜,差点没忍住跳起来。
成功了!
她强压下上扬的嘴角,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带点“终于被我的诚心打动了吧”的小小得意,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优雅颔:“有劳仙官带路。”
【系统提示:支线任务“玄泠宫随侍”正式开启。当前环境:目标人物领域,请宿主谨慎言行。】
踏入玄泠宫的那一刻,一股比外界浓郁精纯数倍的仙灵之气扑面而来,让她的魔体瞬间感到一阵强烈的排斥和不适,如同普通人骤然潜入深海,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微微蹙眉,暗自运转魔元,才将那股不适感勉强压下。
宫内景象与她想象的仙家福地略有不同。
没有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只有无尽的清冷与空旷。
巨大的白玉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稀疏的人影。
往来仙侍皆身着素衣,步履轻盈,面无表情,见到她这个“异类”闯入,虽然眼神中难掩惊讶与审视,却无一人敢交头接耳,纪律严明得令人窒息。
寒翊仙官将她带到宫殿群边缘一处极其偏僻的侧殿前。
这里距离主殿遥远,仙气也相对稀薄一些,显然是宫中最不受重视的角落。
殿内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一桌一椅一榻,皆是冰冷的白玉所制,连个装饰的花瓶都没有。
“公主日后便住在此处。”
寒翊仙官语气淡漠,“玄泠宫规矩,辰时起身,负责打扫前庭‘静思园’落叶,擦拭‘律法阁’外层书架。无事不得擅入主殿,不得打扰上神清修,不得与宫中仙侍过多交谈。若有违背,即刻逐出。”
他一口气说完,目光锐利地盯着温晚晴,“公主可听明白了?”
打扫庭院?
擦拭书架?
温晚晴眨了眨眼,这“随侍”的活儿……还真是够“基础”的。
她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认真,点头道:“明白了,多谢仙官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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