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星河低垂,璀璨无声。篝火的余烬散着最后的暖意。远处的狼嚎渐渐歇了,只有草原夜风拂过草尖的沙沙声,像一温柔的催眠曲。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巴特尔就来叫他们了。吃过奶茶和炸果子,几个人往牧场走去。远远就看见一群羊,白花花的一片,像天上的云落在草原上。“那就是乌珠穆沁羊!”巴特尔指着羊群,“看毛色亮的,体型壮的,都是好羊!”
云栖月跟着他走进圈里,羊儿“咩咩”叫着,有的低头吃草,有的抬头看他们,一点不怕人。阿璃跟在她身边,警惕地看着周围,偶尔对着调皮的小羊“嗷呜”叫一声,把小羊吓得躲到母羊身后。
“挑公羊要看羊角,粗的结实;挑母羊要看奶头,大的产奶多。”巴特尔手把手教她,“你看那只,毛色雪白,尾巴粗,就是只好公羊,种好!”云栖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只公羊确实壮实,抬头挺胸的,像个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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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舟拿着本子,一边记一边问:“这些羊一天要吃多少草?冬天怎么办?”他想得长远,岛上的气候和草原不一样,得提前做好准备。
“冬天就喂干草和青贮,”巴特尔说,“我给你们带点草种,岛上要是有草地,种上沙葱和针茅,羊吃了味道更好。实在不行,喂玉米和豆粕也行,就是肉质会差一点。”
挑了一上午,终于挑好了一百只羊,三十只公羊,七十只母羊,都是壮实的好羊。
巴特尔让人把羊赶到临时圈里,“我现在就联系车队,后天就能出。检疫证我下午去办,保证没问题。”
中午回到蒙古包,其其格又做了手把肉,这次还加了个烤羊腿,外皮烤得金黄酥脆,咬一口满是油香。
云栖月吃得直打饱嗝,“姐,你这手艺也太好了,要是能去岛上当厨师就好了。”
其其格笑着摆手:“不行不行,我离不开草原。不过我可以把配方写给你,烤羊腿的火候,奶茶的比例,都写给你!”
下午,巴特尔拿着检疫证和运输合同回来了。
“车队后天早上到,可以直接拉到港口,跟你们的船汇合。运费我跟他们谈好了,一只羊八十块,一百只八千块,不算贵。”
顾沉舟看了合同,没问题,签了字,云栖月就付了定金。“辛苦巴特尔大哥了,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客气啥!”巴特尔拍着他的肩膀。“以后你们岛上的羊要是不够了,随时找我!保证给你们最好的!”
晚上,又是一顿热闹的篝火宴。这次大家聊得更多了,巴特尔给他们讲草原上的故事,讲狼和羊的斗争,讲马头琴的传说。云栖月也给他们讲雾栖岛的事,讲岛上的海鲜,讲清澈的海水,听得大家都向往极了。
“等明年夏天,我一定去雾栖岛看看!”年轻牧民说,“听说海里有好多鱼,我要去钓鱼!”
“欢迎啊!”云栖月笑着说,“到时候我给你们安排海鲜大餐,再用乌珠穆沁羊做手把肉,让你们尝尝海陆双鲜!”
第三天一早,庞大的冷链运输车队准时抵达牧场。六辆专门运输活畜的大卡车,车厢干净,铺着厚厚的干草,配备了通风和饮水设施。
经验丰富的牧民们熟练地将挑选好的一百头乌珠穆沁羊分批赶上卡车。巴特尔在一旁大声指挥:“慢点慢点!别惊着它们!每辆车别装太满,给它们留出活动的空间!”
司机师傅是个爽快人,笑着对云栖月和顾沉舟保证:“放心吧!我们这车是专门跑长途运牲口的,路上定时喂水喂草,晚上肯定找地方停车让它们休息。保证平平安安、活活泼泼地给你们送到港口!”
看着卡车载着精心挑选的“草原珍珠”缓缓驶远,消失在晨雾缭绕的地平线上,云栖月心里既有大功告成的喜悦,也有一丝对这短暂草原生活的不舍。
“走吧,”顾沉舟提起简单的行李,看向她,“岛上大家还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巴特尔和其其格大姐一直送他们到路口,手里提着好几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硬塞过来:“拿着拿着!这是自家做的奶豆腐、奶皮子,还有几壶马奶酒!这些是答应给你的草种,沙葱、针茅都有……以后可要常联系啊!”
“一定联系!”云栖月接过这份沉甸甸的情谊,用力挥手。
“大哥,大姐,有空一定要来我们雾栖岛做客!带你们看海,吃海鲜!”
车子启动,驶离了这片承载了热情、歌声与极致美味的金色草原。
云栖月回头望去,只见初升的朝阳正将万道金光洒向无垠的草场,昨晚篝火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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