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楚青听来,就是一条报道意外的新闻,具体路段名称跟事故发生对象被全部抹去,甚至在他眼里,原本被刻意放大的人物清晰正脸照成了迷糊的马赛克。
发生意外的路况距离青山精神病院几乎有十来公里的路程,没人相信一个大活人会在不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徒步的前提下走到这里。
昨晚的雨下的又急又大,冲刷掉了女人来时流淌下来的血迹。
自从病历本将女人的名字写下并烙印上相应编号後,就注定了这终归是一条只来不回的不归路。
*
楚青为了试图激发院长的怒火,贴着他耳朵叫了好几声,都没回应。
院长睡得过于香甜沉寂,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再对于刚刚这人发出的死动静,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他怀疑这人是在装睡,试图掩盖自己犯罪的事实,但经过不下三次的确认後,楚青只能被迫接受这人就是睡死了的事实。
在院长睁大空洞的眼眶中,楚青突然嗅到了同谋的气息。
如果他记忆没出错的话,他记得沐枯曾经通过钻进院长的眼眶里面以便达到操控其人的目的。
而院长刚刚钻进被子时,所说的话又无限接近于沐枯的说话方式,这很难让楚青不相信,有他在背後搞鬼。
但大眼一扫四周後,他又没看到沐枯的任何踪迹,楚青还尝试将其叫出来,喊了两三遍後,并未听到任何回应,甚至连哭声都没听见。
楚青最终没再接着喊下去,他去锁了卧室房间的门,又去洗手间洗了把手。
眼见时间不早了,楚青也没再去管,毕竟沐枯那麽小的体型,谅它也干不出什麽过分的事来,毕竟体型不允许。
他跑去将备用床单拿回来後,迅速将院长躺过的床单换下,一扔洗衣篓里,打算等天晴再洗。
接着又将院长扶上床後,他才准备躺床睡觉。
但在楚青看到院长空洞眼眶後,还是生出一些恻隐之心来:“院长,你知道你眼珠掉哪里了吗?”
院长的睡眠质量实在感人,楚青等了好一会儿,只收获到了睡熟的细微鼾声。
但鉴于他刚才的行为操作,楚青还是不太放心跟他共处一室,他从柜子里摸出一条长腰带,顺势将院长一只手捆绑在了床头上。
做完这一切後,他满意看着自己的杰作,用手机拍摄两张照片後,才终于肯上床睡觉。
可能是近期发生跟处理的事情太多,楚青难得生出了些疲惫感,很快便坠入了梦乡。
*
他不敢跑出去,又怕楚青再来个回马枪趴床底找到他,只能默默缩在墙角边缘,试图将自己与夜色融为一体。
过了好久,在听到床上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後,沐枯才敢从床底钻出来,哼哧哼哧的挪到触手爬至床头柜上,心里心酸不已,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楚青无声哭泣。
“妈妈……呜呜呜……”
它将自己能驱动的,能环住东西的触手在半空中晃了又晃,怒其不争。
“抱……抱不了……”
“笨笨……笨笨……”
“呜呜呜呜……”
在黑暗中,它哭得正欢时,眼尖留意到了楚青颤动的眼睫。
自己是不是吵到妈妈休息了?
呜呜呜……
我好笨好笨,又好丑,妈妈……妈妈果然嫌弃我……
楚青那一巴掌扇得可谓是下了死手,沐枯只要一想到这个,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就像一个永不停机的造泪机器,身上的绒毛被打湿完全,黏腻腻的粘连在了一起。
它好疼,好疼的。
身上也沾了不少灰尘,会……会更丑的,妈妈会更加不喜欢它的……
它呜呜了十几秒,见到楚青眼皮颤了下後,尽力将自己的声音放轻,哭得更加小声了。
它哭得又凶又急,没个几分钟,自己身下就汇聚了不少眼泪。
眼见眼泪越聚越多,就快从桌上淌下去时,沐枯快速用视神经抽出几张纸巾放上去。
但比起擦干净眼泪,它的流速显然更快更凶,根本擦不完。
床铺上,楚青似乎察觉到了什麽,垂在一旁的手指突然动了下,显然有了快要醒来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