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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卡洛斯的确帮助唐纳德挽回了许多损失——虽然唐纳德并不知道，这些损失一开始就是由卡洛斯造成的。但无论如何，在科林斯特城堡久违的宴会上，为了表现对卡洛斯这位合夥人的尊重，唐纳德是带着一家人守候在大门口的。

唐纳德的热情几乎无法掩饰，他甚至当衆承认自己和卡洛斯有着亲密的合作。对一位老派的抗拒一切所谓新贵的绅士而言，这是多麽难得的行为啊。

“一位了不起的航海家，一位真正的勇士。”唐纳德用赞美的语气表达着对卡洛斯的欣赏，“如果回到大航海时代，相信斯考特先生也会成为最出色的那一位。哦，真羡慕您的父亲，斯考特先生。如果我有像您这样优秀的继承人，上帝哪，我都不敢想象我会多麽的骄傲。”

“很遗憾，”卡洛斯平静地说，“我的父亲并不以我为傲。在他看来，我除了损害家族的荣誉，再没有其他的作用。”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愚昧无知的父亲吗？”唐纳德大惊失色地说，“我敢说，他一定是在出生时就撞坏了脑袋，否则，他怎麽会有这麽可怕的念头呢？如果我的孩子有您一半的成就，我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父亲了。”

而身为唐纳德真正继承人的佩斯特，闻言并没有露出嫉妒的神色——他正忙着和奥斯丁暗中较劲。

是的，虔诚的信徒，必然紧跟着神明的脚步。但号称崇拜者的佩斯特，却不得不面对卡洛斯和奥斯丁成双成对的现实。每当佩斯特想和卡洛斯说些什麽，奥斯丁总能恰到好处地插入，并且成功地转移话题。哪怕佩斯特转移阵地，从卡洛斯的右侧换到左侧，奥斯丁也总是有意无意地跨出一步，恰好将佩斯特挡在他的身後。

佩斯特维持着勉强的微笑，再一次从奥斯丁的身後绕了出来。

奥斯丁呢？如果不是衆目睽睽，他都要称赞佩斯特的持之以恒了。

“您还有许多其他的宾客，小坎贝尔先生，”不想再在卡洛斯身边看到某只讨厌的苍蝇，奥斯丁意有所指地说，“尤其是那些美丽的小姐们，看看她们热切的眼神吧，身为一名绅士，您难道要让她们的愿望落空吗？”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公爵先生，”佩斯特得体地回嘴，看不出一丁点的不耐，“而且您怎麽知道，她们期待着共舞的人，不是我而是您呢？”

“相信我，先生，没有淑女会愿意和我共舞的。”奥斯丁自信地说。

“我也是，公爵先生，我可不是……”佩斯特话没说话，一位体态丰腴的夫人就带着自己的女儿，袅娜地来到了几人身边。

“您好，尊敬的公爵先生，我们有多久的时间没有见面了啊。想不到能在唐纳德勋爵府上遇到您，命运真是太奇妙了。”

那一刻，奥斯丁的微笑变得古怪起来。佩斯特则用眼神示意卡洛斯，显然，他在幸灾乐祸。

但接下去的发展，却超乎了几人的预料。

“这是您的朋友吧，公爵先生。为什麽不向我们介绍一下呢？”夫人轻摇着折扇，视线转向了卡洛斯，“在看到这位先生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一定是一位和您一样了不起的绅士。”

夫人没有邀请奥斯丁，也没有对佩斯特露出兴趣，她希望能和自己初入社交圈的女儿共舞的，是英俊迷人的卡洛斯。

神态拘谨的淑女不安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又看向身前的几位绅士。在卡洛斯得体地向她伸出手，邀请她跳舞的时候，年轻小姐露出的喜悦，几乎像湖面上的月光一样耀眼。

卡洛斯牵着舞伴的手进入了舞池，比起走在他们身前的唐纳德勋爵，卡洛斯两人吸引了更多人的视线——毕竟卡洛斯可是社交圈新晋的宠儿，神秘财富的拥有者。

而希望卡洛斯能失态的人终究是失望了。

“斯考特先生的舞步美极了，他一点儿都不像是刚步入社交圈。”佩斯特视线一直追随着卡洛斯，“那些无耻的家夥一直叫嚣着斯考特先生是不入流的暴发户。哦，看吧，和斯考特先生比起来，谁才是真正的流氓呢？”

奥斯丁看了佩斯特一眼，又去看舞池中心爱的人：“当然，他是天生的绅士。比起您，比起我，比起在场所有人，卡梅伦身上流着的，才是真正高贵的血脉。”

“……您很了解他？”佩斯特问。

“我以为，这是不需要陈述的事实。”奥斯丁笑着说，“卡梅伦最亲近的人，这世上除了我，难道还会有别人吗？”

“……您是一个男人，公爵先生。”

“毋庸置疑。”奥斯丁说。

佩斯特似乎被噎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虽然这是十分冒犯的话，但是我想说……”

“既然是失礼并且冒昧的话，那就请您恪守谨言慎行的美德，坎贝尔先生。”奥斯丁维持着笑容，没有把视线分给佩斯特。

是为了显示自己身份的特殊，还是为了刺激佩斯特呢？奥斯丁的语气听起来可算不上友好。

“我是卡梅伦最重要的人，他信任我，也离不开我。而您，年轻的先生，您注定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一个微不足道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