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闻逸耳朵尖,听见自己只捞了个“同学”的定位,有点微妙地不爽。
都不说男朋友了,连朋友都不是,就只是同学?
这届学弟学妹眼神还敢再差些吗?
心里的不爽倒也没有挂脸,许闻逸笑意盈盈地勾着谢钧瑜的肩膀,身上像是没骨头似的,半个身子都靠在对方身上:“走吧小瑜,他们陆陆续续应该要到了,咱们一起过去。”
手上的车钥匙转了一圈,举在谢钧瑜面前晃悠:“晚上带你去飙车,玩不玩?”
谢钧瑜把那只手推远点:“不了,我惜命。”
惜命吗?
许闻逸瞥了眼谢钧瑜露出的一截手腕,倏忽间安静下来,闷闷道:“嗯,惜命些好。”
他没再说飙车的事,一路上开车也开得前所未有的平稳,一辆颜色相当炫酷的跑车,似乎还是个什麽全球限量版,被开成这个速度,也实在有些没牌面。
同门陆陆续续到齐,两个人到了不久,导师也来了,衆人吃吃喝喝,追怀昔日展望未来,导师向来不喝酒,倒了杯椰汁跟谢钧瑜碰杯。
“小谢,”导师语重心长,“你的资质真的不错,踏实肯干,人又稳重,是搞研究的料。劝你那麽久读博,你不干,我也不好逼你。现在你毕业了,我还是要说,将来你要是改变了主意……”
谢钧瑜连忙举杯:“谢谢您的栽培。”
许闻逸与有荣焉似的也端起杯子来碰:“谢谢您栽培。”
导师看了许闻逸一眼,语重心长道:“你又来凑热闹。小许啊,实验室里你也不错,人聪明,脑子灵活,就是对小谢依赖性太强,离了他好像就不会走路了。”
许闻逸面上赔着笑,手在桌底下偷偷去牵谢钧瑜,後者瞥了桌下一眼,随这人去了。
吃吃喝喝完,导师回家陪小孩写作业,同门一朝从学业苦海里解放,兴致勃勃讨论着接下来去哪儿放纵一把。这群人里最会玩的当属许闻逸,後者说了几个地方,大家选了个最近的,小少爷又很豪爽地说他买单,衆人兴致更高了。
在高高兴兴的人堆里,许闻逸偷偷贴着谢钧瑜坐在角落,越是人声鼎沸,越是没人会去在意许闻逸隐晦的爱意,喝了几杯酒水,他的胆子大起来,直白地望着谢钧瑜,爱意毫不掩饰,迷茫与痛苦却也夹杂其中。
“你毕业後要去哪里?”
“你问过好多遍了,闻逸。”
许闻逸张了张口,轻轻地,像是羞涩般笑了一下:“是吗?我不记得了。”
他好像是问过好多遍了,反反复复,不停问,其实是想问谢钧瑜可不可以不要走,不要丢下他。
二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有人开始唱情歌,伤痛的曲调伤痛的词,还飙了一个悲痛欲绝的高音,明明从没谈过恋爱,硬是唱出了离过四次婚的感情。
曲调一响,此情此景,许闻逸鼻子有点酸。
毕业以後大家各奔东西,他和谢钧瑜唯一的共同锚点消失,他还能以什麽理由待在对方身边?
总是会有新的人出现,然後旧的人被遗忘,谢钧瑜不是会为某个人而停留的性格,对方的个性就是认定目标,一往无前。
非常耀眼的决心,吸引人情不自禁地靠近。
“我们会结束吗?”
许闻逸问出来的声音宛如梦呓,环境太喧嚣,谢钧瑜没有听见。
许闻逸也不希望他听见。
衆人玩到凌晨才散场,谢钧瑜帮忙叫车送女生回家,回到包厢,人已走空,只剩下许闻逸在昏暗的光线里亮着一双清透的眼。
没人说话,两人之间的默契在流转,在谢钧瑜关上包厢门的那一瞬间,许闻逸便贴了上来。
一个吻,谢钧瑜喜欢自己掌控节奏慢慢来,许闻逸却有点急不可耐,毛毛躁躁地想撬开对方的唇齿,谢钧瑜垂着眼,搂着许闻逸的腰,引导着二人之间的节奏。
他当然不会让许闻逸得逞,还是继续他不紧不慢的风格,後者在这段漫长的吻里早就软成了一滩水,脑袋晕晕的,眼前也晕晕的,可就是不愿意闭眼,非要看着谢钧瑜才行。
“小瑜,就在这里好吗?”
他边说边撩开上衣,拉着谢钧瑜手在自己的皮肤上一寸一寸地滑过:“好想你……哪里都好想你。”
谢钧瑜手上不轻不重地玩着对方:“不怕有监控吗?”
许闻逸才不在乎,要是有监控更好:“要是真有,我就要去把视频买下来当纪念。”他笑得像是喝醉了酒,很有几分醺醺然的味道。
许闻逸不在乎不代表谢钧瑜不在乎,他仍保留了一点节操,暂时不想在公共场合做这种事,帮许闻逸拉好了衣服,说道:“你喝了酒,我帮你叫了个代驾。”
淡淡的,清醒的,就好像刚刚那个意乱情迷的吻完全是出自许闻逸的幻觉。
“你不送我吗?”许闻逸不解。
“不送。”
“给我一点喜欢不行,今晚陪陪我也不行,你在外面还有谁,对我这麽无情……”
话音刚落,便有人推开了包厢的门。
“小瑜。”
对方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脸色不太好看,许闻逸循声转头,在看清楚来人以後也沉了脸。
“你怎麽还跟他联系啊,”他回过头小声和谢钧瑜咬耳朵,脸上幽幽怨怨的神色又浮了上来,“小瑜,就这麽喜欢他吗?”
来人站在门口,没有更加走近二人,许闻逸嗤笑一声:“就他那个胆子,我跟你在他旁边做他都会睡在一边不敢醒,小瑜,我们继续吧,让他看着就好了。”
谢钧瑜:?
这位小少爷还真是一如既往不改初心地爱找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