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预想中的暴怒没有到来,也没有进一步的侵犯。
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後,我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吸气声。
紧接着,一只微凉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擡起头,睁开了眼睛。
我对上了她的视线。
她盯着我,目光刮过我泪湿的脸,最後定格在我还在颤抖的嘴唇上。
“呵……”一声磁性的轻笑从她喉咙深处逸出。
“学会讨好了?”她开口,声音低沉,指尖用力,捏得我下颌骨生疼。
她的脸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谁允许你……自己决定怎麽讨好我的?”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具侵略性
“主动?”她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还差得远。”
话音未落,她捏着我下巴的手猛地用力,将我的脸擡得更高。同时,另一只手扣住了我的後颈,不让我有丝毫後退的馀地。
然後,她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我。
这不是我刚才那个蜻蜓点水的触碰。这是一个真正的吻。
我呜咽了一声,徒劳地挣扎了一下,却被她更紧地禁锢在怀里。所有的空气都被掠夺,思绪被搅碎,只剩下唇齿间弥漫开的窒息感。
许久,在她终于松开我时,我几乎完全瘫软在她怀里,只能靠她扣在我後颈的手支撑着才没有滑到地上。
大脑缺氧,眼前发黑,嘴唇红肿麻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分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这过于激烈的接触。
她微微喘息着,低头看着瘫软如泥的我,眼神幽暗。我紧紧抓着她的衣服,刚才的接触和情绪有些崩:“我难受…”
沈思诺的动作顿住了。
她依旧低头看着我,眼神里的侵略性未褪,但那审视的意味淡了些,她没有立刻推开我。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手指更紧地攥住了她腰侧的衣服布料,将滚烫的脸颊埋在她颈窝处,贪婪地呼吸着那薄荷冷香,刚才还让我倍感恐惧的气息,此刻却给了我莫大的安全感。
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颤,刚才那个几近掠夺的吻抽空了我所有的力气,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後怕。
“自找的。”她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
我把脸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这是一种不讲理的诉苦,连我自己都觉得可耻,但我控制不住。在她面前,我所有的防线都土崩瓦解。
她沉默了几秒。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拂过我的发顶。然後,她扣在我後颈的手完全松开了,转而揽住了我的背,另一只手也环了过来,是一个……近乎拥抱的姿势。
虽然她的手臂依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但至少,不再是纯粹的禁锢。
这个算不上温柔的“拥抱”,却像是一道闸门,瞬间冲垮了我强撑的堤坝。
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很快浸湿了她的一小块衣衫,她没有动,也没有推开我,就那样站着,任由我哭。
她的下巴轻轻抵着我的头顶,呼吸平稳。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的抽泣声渐渐微弱下去,只剩下生理性的哽咽。浑身脱力,几乎完全靠她支撑着才没滑到地上。
“哭够了?”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平静无波。
我吸了吸鼻子,没说话,也不敢擡头看她。
她似乎轻轻叹了口气,然後,她揽着我,半扶半抱地将我带到属于我的那张床铺边,让我坐下。
“坐着。”她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我低着头坐下,视线里,看到她转身走到房间角落的饮水机旁,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接了一杯温水。然後,她走回来,将水杯递到我面前。
“喝了。”
我擡起颤抖的手,想去接杯子,却发现手指软得使不上力。
她看着我的动作,停顿了两秒,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距离近得我们的腿侧几乎贴在一起。然後,她将水杯直接递到了我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