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末在我这里没有讨到同情,他压着我压得好重,我就把他往外推。
“你这个行为太gay了,”我和他一般实话实说,“离我远点。”
“我就是gay。”周子末说。
我愣了一下,然後疯狂推他。他嘎嘎笑,就是压着我不放。闹了半天我说我叫老陈来揍你了他才松手。
生活回归正常,事情解决之後我也没有理由留在老陈的房间里了,就自己搬了出来。
老陈帮我把我的房间看了一遍,甚至给我换了一张没有床底的床。整个房间能藏东西的死角能清空的都被他清空了,我想害怕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想象。
他对我太好了,本来我就想顺势忘记之前的那件事,但他人这麽好,我就是控制不住地又想起来。
我原来的那个帖子删了,最近我又去论坛发了一个,换了种说辞。这次没有倒立不倒立的了,我仔细品读,里面好几个人建议我去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看看对方是不是能接受,是不是对你也有意思。
“咳,嗯,那个,老陈,”我说,“我住在这里这麽久也没什麽能…那个,能帮你的,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喝个酒?不叫周子末,他话太多了。”
“好。”
老陈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我看到他好像是笑了一下。
结果我在厨房洗菜的时候周子末就问我吃饭的事,我说是不是老陈告诉他的,他说不是,是因为他看出来了,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
“我真的是有事找老陈确认一下,”我说,“下次请你吃。”
“我帮你一起确认。”
周子末死皮赖脸。
当然那一餐最後变成了三个人,我们去吃了火锅,我也并没有能确认得了到底老陈对我是不是有意思。
但我感觉老陈兴致不高,他们两个人的气氛隐隐有些古怪,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讲。
回去的时候老陈开车,周子末坐副驾驶。我在後座,他们两个一路上就聊了三句,让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麽矛盾。
等到楼下老陈先去停车了,周子末跟我上去。上到一半他有个快递忘拿了,就折回去拿快递。
我一个人坐电梯往上走,十三楼的时候上来了一家子人还带着一条大狗,我不想挤,就直接下去走楼梯了。
楼梯是消防通道,全密闭的,每一层长的要死。我看着手机爬楼梯,一层一层往上走。
走到十五层最下面的时候,我手机卡住了,我站在原地按了几下,还是没能恢复,我就把手机揣兜里继续走。
我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什麽东西在看着我。
等到快上到十五层和十六的夹层的时候,我扶着把手,探头往上看了一眼。
就那一眼,我的整个胃都卷在了一起。
十六层的平台靠近楼梯把手的地方,静静地倒立着一个人影。
光线昏暗,他浑身焦黑,贴着楼梯把手转弯的那个地方,笔直地倒立着,灰白色的眼睛里放射出一种执着的视线,顺着我的移动而移动。
它刚才一直从楼梯把手的缝隙那里往下看着我,在我从十三楼上来的时候,就一直在安静地注视着我。
它发现我终于看到它了。
它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问任何问题,它只是存在,倒立着,跟随着我,等待着我的发现。没有目的,也不会被轻易处理。
看见我终于注意到它,它擡起头,缓缓地牵动嘴角,慢慢地,露出了一个欣喜难耐的笑容来。
你喜欢倒立吗?
我的脑海中突然想起这句话。
我尖叫到整栋楼的声控灯都亮了,周子末三步并作两步地从楼上窜出来,我一把抓住他往他身後躲。
“倒立!!他在你那里倒立!!”
周子末回头去看,我也跟着看,上面什麽都没有。
老陈在他後面,他们俩是一起上来的。
“你们看见了吗!!”我指着楼梯把手处嘶吼,“那个倒立的人在那里!!”
他们两个人看了一圈,还是什麽都没有。
“林,”老陈微微皱着眉头,“你之前看到的倒立,真的是我们查到的内容,完全是假的。”
“如果你又看见了倒立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什麽,我们也不知道。”
于是,我搬出他们房间的计划被无限搁置。
之後我也一直在和他们一起睡,特别是…我们有了不一样的关系之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