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看着眼前质朴深厚的门楣,孟青山低笑了声。
得喜在旁边莫名,“孟统领,您这是笑什麽呢,都说黄大人这里有种说法,莫不是你也中招了。”
得喜说罢,便不自然的後退了一步,让孟青山首当其冲。
“圣上派咱们两个来这里探访黄大人,差事可耽搁不得。”
得喜催促了一句。
黄大人是明康帝明年布局的一颗棋子,有了这颗棋子,才能盘活棋局,一切能水到渠成地筛选官吏,将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打散。
可黄朴缠绵病榻,久不起身,这如何让明康帝安心。
一个禁军统领,一个贴身内侍,已是明康帝最大的诚意,孟青山自是不信怪力乱神的说法,他笑只是想着黄大人见了他,还不知如何奚落难堪,恐今次的差事要办不好了。
小太监前去叩门,门应声而开,带起一阵呼啸的风,扑打的门外之人微眯了眼。
“孟统领,德喜公公,快些进吧。”管家和泰笑盈盈地恭迎进去,连声道,“老爷在亭中,老奴还在熬药,便不送您们过去了。”
孟青山循着苦滋滋的药味看过去,果然在门房外面架着一个小火炉,正熬着药汁,只是那罐口全是溢出来的药渣,可不像说的那麽仔细。
和泰看着孟青山盯着药炉,微微上前一步挡了视线,恰得喜愁眉苦脸地张望,也没看到这里的机锋,“派个小丫鬟看着,你带着我们进去,省得叨扰了黄大人。”
和泰听此拈起袖子,便要擦泪,“您也知晓,这偌大的黄府,也就老爷一人罢了,只剩下各处的一个老奴。”
得喜:。。。
怎麽又转到这种事情上了,他可没话接。
孟青山皱眉不喜捉神弄鬼的作态,可无法,只得大步上前走去,待拐入了拐角,袖子被拉了拉,“孟统领,慢些,慢些!”
“这里面怪异的很,一不小心就得陷入其中。”
“你如何得知的?”
得喜一噎,能怎麽知道的,不就是圣上派人来黄府探查,结果都无疾而终,饿了三天才被放出去。
“走慢些,我跟不上。”得喜只能这麽说。
孟青山一直观望着周围的环境,确实十分怪异,便推测这石墙,一草一木,都暗含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若是不懂其中微妙的,一不小心便会走入绝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这老学究果然心狠。
他兀自念叨一番,由着上次和青璃不欢而散,眼下也只能心里念叨。
就这麽心神一松懈,等孟青山再擡脚时,恍然这是前一刻看到的景象,得喜也察觉出了问题,脸色霎时惨白,“是吧,对吧,怪吓人的。”
“来人呀。。。”
孟青山不顾身後喊叫,旋即收敛着呼吸,慢慢与风声相和,等着完全与周围契合,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盘算着这些时日看的书籍所记载,脚下腾挪移转,不停变换方位,再睁眼时,看着前方小路,嘴角便扬了起来。
也不过如此。
“孟统领。。。孟青山!”
喊声已然嘶哑。
“得喜公公,你先在此处待着,我稍後去寻你。”
得喜一听,不用他再走,连声应和。
孟青山走了两步,便看到潺潺流水围绕着的八角亭中,怡然的黄大人。
黄朴略有惊讶,但想此子如此年纪,从小兵一路跃升至三品将军,再能机敏逃脱京郊大营的漩涡,心思通透不受封家挟制,他这院落自是他能闯得。
孟青山抱拳,“黄大人。”
黄朴并未说话,只上下打量着他,此次宫里的事情他自然晓得了,事因他起因他落,其中感情掺杂反而无法用言语来评论,不过到底在他心中改观了一二。
“你母亲可还在庵中。”
孟青山不欲别人探究家事,便直起了身回视回去,眸带不悦,“庵堂清净,是修身养性好场所。”
“黄大人,不也在修身养性。”
黄朴看着立马反击回的话,呵呵笑了起来,道,“也是也不是。”
“小小虾米,搅弄不起风云,还是回去吧。”
黄朴说罢,便起了身,这就是明晃晃的逐客令了,孟青山眉峰压了压,到底收住了气性,只觉这老学究三番两次的敌对他,不知哪里来的如此气性。
孟青山知道黄朴如此直白,不加掩饰,是根本不在意他们在圣上面前如何回禀,黄朴是天下学子之首,眼下种种做派不过是时机在手罢了。
孟青山回程走着,越走只越发熟悉,才想起他能如此顺利,就是前些时日将青璃留在府内的书读了一遍,其中就有这五行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