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怕是晚了。”
青璃话音刚落,外面一阵厮杀声,护卫瞬时刀剑出鞘,齐齐护卫在她周围。
片刻,街道上厮杀已见分晓,一边砍杀愈盛,招招取人性命,一边竭力抵挡,步步後退,接上灯光全灭,唯有清冷月光森森笼在人身上,连着飞溅的鲜血减轻了三分赤红。
门上轻响。
“谁?”
“掌柜。”
“打扰贵客了,游卒扰了夜叉而已,不要大惊小怪,惹出事端。”
云离应话,“我们省得。”
那掌柜的低笑了一声,却没打算走,倚靠在门上,不言不语,只等着外面的动静没了,才没了身影。
“小姐,游卒是指外来的人,夜叉是巡查处州城夜间的护卫。”
云修从窗户跳进来,脸色郑重,“奔着城外去的,逃走了一个,属下远远看着,那些人武功强盛,不是等闲之辈,只是奈何寡不敌衆。”
事情恐怕不是那麽简单,青璃将事情前後掂量,心想多亏孟青山给的护卫各个身怀绝技,否则还无法应对处州复杂。
京都,八月十七,宜出行婚嫁,二公主的婚轿从宫门出发,嫁妆一眼看不到头,百姓簇拥着车队,说着讨喜的话,随着大溜赶着热闹走向公主府。
鹿云野一身红衣,张扬的眉眼愈发风流,意气风发,紧了紧手中红绸,看向身侧的二公主,温柔道,“小心脚下。”
四皇子奉旨送二公主出嫁,坐在上首,看着两人拜了天地君亲,目送两人入了洞房,嘴角落了下来,擡腿去了侧院。
二公主喜好花木,公主府内特意辟了一个院子种满了花木,一瓣残破的花瓣随风左右摇晃下来,沾了一肩头的香意。
四皇子拍了拍肩膀,微小动静惹的孟青山看来,眉骨低压,寒光逼人,他手中握着一把宽刀,光下纹路清晰。
四皇子走上前询问,“有门路了?”
孟青山点了点头,消息送来,心底烦躁让他想要摧毁一切,话都不愿多说,简单道,“卍字纹。”
四皇子拿到光下细细看着,卍字收尾相连,细小密集,乍一看似普通刀剑身上天梯纹,可卍字纹大常见于瓷器上,并不刻在兵器之上。
“私造兵器,铁矿,锻造,步骤繁琐,火候把握分毫不差。”
四皇子紧紧盯着孟青山,恼怒惶恐糅杂,不愿往下想,却下意识脱口道,“瓷窑!”
藩王除尽,眼下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屈指可数。
“人已派出去了,再等等。”
孟青山说着静等,却烦躁地起了身,脚下残花破败,碾入地面,可见走路之人的慌张。
入夜,二皇子府一阵慌乱,二皇子疾步匆匆进了屋子,府医铺洒着金疮药,片刻便被鲜血湿透,血淋淋,斑驳在身上。
罗明直躺在床上,胸膛急速起伏,大口喘气,呼哧作响,眼前黑影落下,竭力眨了眨眼睛,方看清眼前人,嘶哑着声音道,“王爷,处。。。”
嘶。。。
又是一股鲜血涌出,两个府医一阵手忙脚乱,罗明直只剩力气张着嘴呼吸。
二皇子一脸冷意,不满地看向府医,府医手一抖,药粉簌簌落满了整个胸脯,战战兢兢回禀,“王爷,易大人背後中了三刀,刀刀深入骨头,连奔三日,靠虎狼的药吊起的力气奔回京都,已是奇迹。”
二皇子沉思一二,便招手管事上前,“拿我的令牌去将傅太医请来。”
管事领命而去。
二皇子坐在圆凳上,看着罗明直的胸脯,此时微弱的不成样子,落下时间长了,二皇子气息随之一停,然後轻轻擡起,二皇子也跟着轻轻呼了口气。
一呼一吸十分不易。
罗明直是他良将,带着人不少,全都折了进去,只剩他千里逃回来,必然怀着惊天的秘密,就是要与阎王抢人,二皇子也会全力一试。
屋中烛火亮了一夜渐灭,天光微明之时,傅太医从屋中出来,满身血污,离的两步之远,双手叠于腹前,回禀道,“王爷,罗大人性命保住了,微臣扎了两针,眼下可以回话了。”
二皇子派管事好生送出去。
屋中灰白一片,罗明直身体已无力动弹,听着耳边动静,转了眼珠,看着二皇子,慢慢道,“处州,兵器。”
字少,事重,容不得一点存疑。
“亲眼所见?”
罗明直摇了摇头,又是一阵晕眩,歇了口气,说道,“臣只闯到了第二关,便被追杀了出来,入目所见,皆是铁矿,火炉,更有捶打之声,属下愿拿项上人头作保。”
二皇子怒目骂道,“他们好大的胆子!这是要翻天不成!”
“反心无疑,可王爷,此事我们知但要装不知。”
“为何?”
“大皇子,皇後深得圣上信任,这对王爷来说是天堑,要破此局,需得天怒人怨。”
二皇子想了想是此理。
“王爷,处州被控制的牢不可破,百姓畏惧归顺,但压制极致便是反抗,王爷需做的便是添一把火,让处州百姓先反。”
二皇子也想到了此处,“放心吧,你安心修养,到时再与本王共谋大业。”
罗明直张了张嘴,想着二皇子办事细致,但却容易抓小放大,可头里一阵阵钝疼,还未反应,眼前便阵阵发黑,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