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蕴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满桌的诱人菜品,最终将目光停留自己和程望这两个天差地别的打扮上。
她猛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排演已久的真人秀,就为了看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的丑态。
路蕴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自信,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她所有的自信,都来自于总导演程望。
“程总今天打扮得真精致,毕竟这场盛大的‘颅内高潮’到了最後一幕,您得谢场。”
路蕴说出了这句十分讽刺的话。
程望的眉头越皱越深。
路蕴不管程望的反应,就像一直以来程望没在乎过她的感受一样,继续说着:“我这个人,一旦认定一个人,就会讲忠诚讲义气,但是现在看来,程总似乎不是这麽想的。”
“你说,我不尊重你,真是堂而皇之啊,这话,应该由我来说吧。”路蕴的语气没有起伏,听不出悲喜,她上前一步,抚摸上程望半开的领口,光滑冰凉的衣料舒适无比,“我不知道你在哪认识的我,也不知道你这个变态的偷窥狂有着多麽恶心的难言之隐,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拿我当人了麽?”
“你觉得我在你面前有没有尊严都无所谓,是麽?我没有思想也没有心,我在你眼里是如此地贫瘠,以至于要接受你的降临。”
程望意识到不对劲,彻底慌了,他慌张地拉起她的手,语速很快地开口:“路蕴,你先冷静下来,给我五分钟,我会给你答案。”
“别他妈碰我,你没听见麽,傻逼。”路蕴放出了话,後退了一步。
然後她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也是,你听我在你面前骂了那麽多关于你的话,早就免疫了吧?”
“路蕴。”程望破罐子破摔,直接伸手抱住了她,“别这样说话,算我求你。”
只见路蕴喃喃的声音透过程望的肩膀,闷闷地传到耳朵。
“没有人会降临。”
“什麽?”程望松开她一些,看向路蕴,却发现她早已红了眼睛。
路蕴血红的双眼看向程望,机械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没有人会降临。”
“别说胡话,路蕴。”程望伸手,开始搓她冰凉的双手,放在自己面前哈气,企图捂热她,“抱歉,是我不好,我不该隐瞒这些,我现在全都告诉你,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大学,你还记得那时。。。。。。”
可是路蕴却眨了眨眼睛,根本不听他说的话:“这不是胡话,这是我的座右铭,人只有接受了这句话,才能开始为自己而活。。。。。。”
她呓语般的话让程望头皮发麻。
突然,一阵电话声打断了对话。
路蕴拿起手机,接了起来:“喂,樱子。”
冯樱在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十分焦急:“蕴姐,烁桐哥出事了,他昨天中午跟制片人吃饭,一直到现在我都联系不上,结果刚才,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发来一个酒店的定位,我。。。。。。我怀疑。。。。。。”
路蕴立刻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她一边拿起包,一边朝外走去:“你别急,我知道了,你先报警,我现在过去,你把具体情况给我说说。”
“路蕴,出什麽事了?”程望跟上,问道。
“方烁桐失踪了。”路蕴快速地说道,“我先去找冯樱了解情况。”
程望听了之後,立刻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嗯,现在联系短剧制片方,联系上了给我回话。”
路蕴朝程望甩了一句:“有消息联系我。”
然後就独自开了车先走。
谁知她一上路就有些眩晕,刚起步就不得不靠边停下。
刚才说了那麽多,情绪起伏大,又没吃东西,果然低血糖了。
“妈的,这破身体。”路蕴暗骂了一句。
她的胳膊已经擡不起来,眼前模糊,看不清路况和车流,也无法重新上路。
突然,她後面也停下了一辆车。
路蕴侧头,看了一眼後视镜。
依稀能认出,那辆黑色的SUV。
“别过来,操,跟口香糖似的。”路蕴干着急,却无法动弹。
紧接着,车门被打开,程望不由分说地将路蕴抱了出来,将她放在了後面停着的车里,给她系好安全带,又从车里的储物袋中拿出一只葡萄糖,扎开,塞进了她的手里。
“喝了它,你旁边还有一点巧克力和刚打包的吃的,先吃一点。”程望一边重新啓动车,一边快速地说着。
“快开车。”路蕴头脑昏沉,嘴唇苍白地撂下话。
“已经上路了,清醒一点。”程望将薄荷唇膏递给她,让她维持意识,“发我酒店地址。”
“我低血糖你是在哪偷窥的?”路蕴手抖着发给他地址,还不忘嘲讽一句。
程望冷笑了一声,没说话,手掌捏紧了方向盘,加大了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