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朝下,对准了何牛胯中。他刚要将这头种猪劁了,可长枪化作的残影只糊了一瞬便清晰起来。平愈稳稳抓住枪身,指朝何牛指道:“跟佩佩无关,跟你妻子也不无关。生不出孩子,只是因为你是个废的。”
何牛一顿:“这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平愈道:“你吃得浑身流油,胖得像头猪。猪怎麽能生出人的孩子。你妻子不行,佩佩不行,怎不想想是自己不行?”
薛二最喜这等下三路的脏话,听得想笑又不敢笑。话语间,阴风徐徐而来。仙人耳聪目明,哪咤也听着了零零星星丶轻轻巧巧的脚步声。
妖气弥散在空气里,飘成一缕缕紫花。
平愈扔下这些话,将哪咤手臂挽上了便走。
人该杀,但他们不该越俎代庖。
直到两人离开前,薛二与何牛都保持跪地的姿势不敢动弹。等平愈和哪咤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们才站起松动身子。
“操”何牛抖抖裤子:“说老子不行。这小娘皮要落在老子手里,非得叫她尝尝我的厉害不可!”
薛二被哪咤打成了豁牙,现在只想快点回去,懒得跟这个被仙人说不行的男人搭腔。他们刚起身,阴瘆瘆的风便卷了过来。拂了他们的发,勾得二人朝後看去。
林中草木颤动,发出相互碰撞的窸窸。
女孩光着脚,走在草里。枯枝断了,叶片碎了,一切都被她踩入草泥之中。她左手拿钉丶锤,叮儿哐当的敲着。
一下丶两下丶三下……
是小泥巴。
她被何牛打得没一块好肉,鼻里淌血的站在那儿。见了她,何牛便来气。大腹便便的男人看小孩手里的铁器泛光:“你是狗是不是?被我打成这样,还能找过来咬!怎麽,拿了这东西是要杀我?”
他家那个没法传宗接代的女儿打不得,这个没爹没娘的小孩还能骑他头上吗?何牛举着拳头便要上,可小泥巴却一动不动。她睁着那双占了脸三分之一还多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地上的影子被拉长,直到男人的脑袋逼近。小泥巴将腿一蹲,正好错过了男人挥来的拳头。何牛还要在动,却发现自己好似不在地上。
薛二惊恐地喊声,从他身後响起:“你,你怎麽飞起来了!”
何牛保持着扑空的姿势,停滞在天际。与此同时,小泥巴保持着蹲姿,往後走了几步。她露出身前一个闪着光的圆饼子,是方才被她拿在手里的钉锥。
锥被钉在泥土里,钉在何牛的影子中央。小泥巴不吭声,双手握住的另一只锤子。她站在男人的影子里,用锤子沿着他的边缘逐一锤下,好似渔民在敲下石上藤壶。每砸一下,半空中的何牛便瘪一些,他地上的影子跟着撬起一个角来。
薛二看着这惊恐的一幕,转身要跑。
可更为悚然的事情,在他踏步而出的那一刻发生了。一只柔软蓬松的条状物,将薛二的脚腕缠住。他动弹不得,漏了尿跌在地上。顺脚腕上的绒尾看去,它竟是从小泥巴那儿探出里的。
电光火石间,薛二脑中响起了他同哪咤说得话:【後山的道士要了五只鸡。】
狐狸吃鸡。
这小畜生是真畜生,是只狐狸啊!
狐尾推着他往小泥巴那儿滑,薛二抓着地也无法停下,他绝望地仰天惨叫:“小神仙,救命!!!”
。
平愈和哪咤本就打算把人留给小泥巴来杀,又怎麽会特地赶过来相救?
哪咤将窗户合上,将外界的声音阻挡在外。他回头,平愈正坐在床上细思。她捧着脸道:“那两人作恶所以该死。但是……既然小泥巴能去杀他们,那为什麽要等到佩佩被欺辱之後才去呢?”
“你要把这事管到底吗?”哪咤坐到平愈身边,帮着将她发髻上的簪子根根抽掉。乌发散落,平愈点头。哪咤皱起眉,他动作一顿,第一次对平愈的想法提出异议:“你身上还有火毒。我们只有三日,去雪山重要。”
“真人不是说还有别的解法吗?不去雪山了!”平愈口吻坚定:“这些人太欺负人了,我非得把这事弄清楚不可!”
“师父的另一个解法……”
哪咤喃喃着,眼睛忽然一亮,眼神像见了铁树开花。
啪!地一声,平愈的手被握住了。
她惊讶哪咤的动作,听对方相当急切道:“真的吗?你要用师父的另一个解法吗?!”
阴阳调和丶水乳相融丶鱼水之欢丶这样那样之类的!
啊……
平愈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又看向哪咤洋溢着笑容的神色,谨慎地问了问个问题:“就是,我们难道不是,只用那个就可以吗?”
哪咤问:“哪个?”
平愈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再碰了碰哪咤的。
哪咤明白了平愈的意思。
她是觉得想要解决火毒,只用亲吻就可以了吗?
……嗯?
平愈比他年长,不应该不懂他师父说的意思。所以,为什麽平愈要这样说?只只打算靠接吻来缓解火毒吗?
哪咤心中疑云丛生,又想他们尚未结婚契。虽说结为道侣是早晚的事,但一些事还是按部就班为好。他心中猜测不断,正准备凑上去与她亲吻。
却在唇瓣即将相触碰之时,听平愈道:“毕竟,哪咤是莲藕嘛!”
作者有话说:哪咤:我来了!
平愈:你是莲藕诶,莲藕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