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摇头,目光清明,“李、王、张三家是咎由自取。
但这些中小地主,若趁火打劫,必招致无数仇怨。
按市价收购,既能瓦解他们,也是昭示我陈家行事的规矩。”
他语气里带着一种越眼前利益的自信:“周伯,
镇北县真正的未来,根本不在于这点买地的差价。”
消息传出,那些原本惴惴不安的中小地主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市价?陈家真的按市价收?”
“现银结清?太好了!”
“陈家仁义啊!真是仁义!”
一时间,前来洽谈售卖田产的人络绎不绝,陈府门外车马不绝。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选择卖掉祖产。
一些家底尚厚、性子更倔的地主选择了坚守。
“我就不信!他陈家能一手遮天?”
一个须皆白的老地主拄着拐杖,对家人吼道,
“这地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宁可荒着,也不便宜他!”
对于这些人,陈飞的回应更为简单直接。
“不愿意卖的,绝不强求。”他对周福交代,
“不过,把话放出去,我们的收购价,每年会下降一成。
告诉他们,今年不卖,明年再来,就只能按九成市价了。”
与此同时,陈府收购的所有良田,统一按照两成地租对外出租。
这个政策一出,彻底击溃了那些还在观望之人的心理防线。
暮色渐沉,县衙后堂。
唐知县放下户房呈上的文书,看着“春耕进度已达七成”的字样,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侍立一旁的师爷见状,低声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东翁,陈家这地租只收两成,工钱还开得如此之高。
如今不光是咱们县,连邻近几个县的佃户都坐不住了,人心浮动啊……”
“本官岂会不知?”
唐知县打断他,起身踱到窗前,望着远处龙江畔连成一片的灯火,
“今早隔壁林县令的公文就到了,字里行间都在埋怨,咱们让他那边也快无人可用了。”
他转过身看向师爷,语气复杂:“你说这陈飞,到底在图什么?
两成地租,扣除税赋,几乎所剩无几。
再则,垦荒如此之巨,全县人手也不够呀!”
师爷沉吟片刻,谨慎答道:“或许,
他图的根本就不是田租和工坊那点利润?观其所为,所谋者大啊,东翁。”
与此同时,镇北县通往邻县的官道上。
成群的百姓背着简单的行囊,正趁着夜色赶路。
“栓子哥,咱们这么跑去镇北县,真能行吗?”
一个年轻后生望着前方黑暗的官道,有些不安地问。
被称作栓子哥的汉子拍了拍胸脯,声音洪亮:“放心!
我表兄前个月就去了,现在在坊市工地上工,一天三十文,顿顿有荤腥!
听说租陈家的地,只要两成租子,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可……可咱们在林县租的那几亩地怎么办?”
“还管什么地!种一年地不够交租的,去镇北县干半年就能挣回来!快走吧!”
类似的对话在寂静的官道上不时响起。
人流如同涓涓细流,从四面八方,汇向镇北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