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他抱着她,她抱着兔子……
薛兰漪的脚骤然离开,整个人挂在他臂膀上,忙要挣脱。
回廊下,姑娘手脚并用,却丝毫逃不过他的掌控。
最终,被魏璋丢进了书桌对面的圈椅中。
“谁弄坏的,谁誊抄。”他抵着扶手,将她困在圈椅中。
薛兰漪因为方才挣扎,微红的鼻头冒着汗,欲要起身,站不起来。
“是你自己弄湿的!”
“你若护好,岂会湿了?”魏璋扬了下眉梢。
“你!”
强词夺理!
薛兰漪一时无言,瓮声道:“我记不住那麽多账目。”
“《左传》名篇,五日成诵是谁?”
魏璋如何不记得,她在国子监时就记忆超群。
誊抄几本账目又有何难?
魏璋松开她,坐到了书桌对面,批阅公文去了。
薛兰漪腮帮鼓鼓,狠狠盯着面前还在滴水的一摞账本。
魏璋已静心下来来,不紧不徐翻着书页,“你若再不动,墨迹晕染,可就辨不清了。”
薛兰漪纵然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凭空编出账目。
趁着书册未完全晕花,对照原账册才好誊录,否则只怕真要在书房呆上一年半载才能整理完全。
薛兰漪一个激灵,挺直脊背,提笔悬腕。
一盏灯,照着书桌两侧两个人。
湿润的雨夜里,屋外只听得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
烛火笼在潮气中,散发的光也温柔。
火苗随夜风时而吹响向她,时而裹挟着悠悠沉香吹向他。
今夜公务繁重,国公府的账目还被某些人毁了,明明是内忧外患的局面。
魏璋不知何为没觉得气恼,反而手边公务处理得分外顺畅。
至三更,积压的事务都批阅完了。
魏璋才擡起头来,入目第一眼不是冷硬的黑漆家具,是对面姑娘俏丽的睡颜。
薛兰漪早就熬不住了,以手撑鬓,双目紧闭,头时不时地往下砸。
忽地,手臂脱力,一头扎进了砚台中。
魏璋下意识伸手,正托住她软糯的腮。
皮肤吹弹可破,似乎还有少许回弹,托在掌心的感觉出奇地美妙。
魏璋的手忍不住在她脸上捏了捏,可能执笔太久指骨僵硬,未控制好力道。
薛兰漪的脸被捏得发红,柳眉拧起,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魏璋才看清原本被他托着的右脸上竟然全是墨汁,染了半边的白皙肌肤。
花猫儿似的。
魏璋无奈摇了摇头,总不能由着她将墨汁弄得他满身都是,于是起身,抽出她领口的绢帕帮她擦拭。
指尖挽帕,甫一触及到她脸上的墨汁。
魏璋忽而想起,往昔在国子监,她就时常坐在魏宣身後打瞌睡,还常手指尖尖地警告前排的兄弟俩,“你俩坐直些哦,若让夫子发现了我,有你俩好受。”
“学堂打瞌睡有失师生之礼。”右前方的魏璋扭过头,郑重提醒她。
她蓦地抓起蘸了墨的笔,对准了魏璋鼻尖,“再反驳,在你脸上画乌龟。”
“好了阿璋,漪漪昨夜照顾她娘亲没睡好,让她睡吧!落下的课晚些我给她补上就好。”魏宣搭着魏璋的肩头,示意他回过头挺直脊背。
“可……”魏璋瓮声瓮气,声音越来越小:“她没规矩,不成方圆。”
薛兰漪在後朝他吐舌头做鬼脸。
半个时辰後,魏璋再悄悄回头看。
薛兰漪握着笔睡熟了,脸上有只墨染的乌龟。
他趁着兄长没注意,也悄悄朝她吐舌头。
可惜薛兰漪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