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
魏璋只感受到了她越来越倔的脾气。
明明三日前,他们赤诚相待时,他拉着她的手临摹过他的轮廓,问她可好看?
她还满眼映着他的模样,情意绵绵羞红着脸说:“好看,云谏最好看”。
怎麽短短数日,一张巧嘴就转变得如此之快?
她真是贯爱口蜜腹剑,从小到大都是。
魏璋胸腔一股暗潮涌动,吻她耳廓的动作却越轻。
从耳廓上方断断续续,一直吻到耳垂,终究没听到她服软。
他在她耳畔低哑轻笑,“你我云雨时,你就是这般情态,不好看吗?”
薛兰漪脑袋“嗡”的一声,不可置信望向魏璋。
魏璋也望着她,“前日比这画中更甚,你说喜欢的,嗯?”
“魏璋!”
薛兰漪截断了他的话。
尘封在脑海里的旖旎画面全数翻涌出来。
那些不加掩饰的喜欢,那帐幔之中的鸳鸯交颈。
她不愿回忆,可他却故意在她脖颈处炙热吐息,勾得那些回忆丝丝缕缕从每个毛孔中钻出来。
似一把把刀子割着薛兰漪的皮肉。
她羞耻,难受,更是不堪忍魏璋刻意的挑逗。
一瞬间耻辱感战胜了理智。
她猛地推开他的臂弯,夺门而出。
门吱呀呀来回轻晃,矮几上的果盘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魏璋的怀抱落了空,姑娘身上的沉香尤在衣袖间,人却跑了。
她敢跑了……
三年里,她连在他面前大声说句话都不敢,今次竟公然弃他而去了。
是魏宣回来,给了她底气吗?
亦或是她还想为魏宣守着什麽?
魏璋眸色骤暗。
寝房里的空气冻结了一般。
桌上残灯如豆,忽明忽灭。
青阳进屋时,正见世子孤身站在内室,看着窗外。
拉长的身影投射在窗纸上,似巨网笼罩向薛兰漪离去的方向。
青阳心中戚戚,在珠帘外躬身禀报:“世子,姨娘似是往南边老宅方向去了……”
魏璋未作应答,缓缓敛回视线,落在些许凌乱的画卷上。
“兄长呢,好些了吗?”他旁若无事地问,手则执笔在美人面上淡扫,着意在眼角丶脸颊添了几抹红晕。
如此动情之态,才更为逼真。
世子显得太过平静,青阳知道这不是好事,诚惶诚恐拱手禀报,“大公子服了药後好多了,能动弹能说话了。”
“看来还是姨娘的补汤最好用,以後由着她多送些,谁也别拦。”
“喏!”
青阳听出了世子的弦外之音,声音越来越弱。
魏璋却云淡风轻的,取了印鉴摁在美人图肩胛骨处,而後将画卷折叠整齐递给青阳,“此物送去兄长那,当作贺礼,恭贺他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