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新得的侧妃亦是大庸人,实是乖巧可人,比起我朝女子野性难驯,本王还是更喜欢南方女子的温婉贤淑,故此番有劳魏国公为本王操持一位温柔得体的贵女为正妃。”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似无意瞟了眼薛兰漪。
薛兰漪心中打怵,下意识往後缩了缩,半截身体被魏璋的宽袖遮住了。
温香软玉贴着臂膀,魏璋目光几不可察瞥了眼身侧。
今次他令她来前厅,确实有意将她的身份说透,免得有人再无中生事。
可此时美人在侧,魏璋心头生出别样的滋味。
从前他不理解诸如萧丞之类,为何谈论家国大事还非要多此一举带个女人在旁伺候。
而今他亲身经历,才觉阴阳调和,不失为一种意趣。
他失神片刻,看着身旁女子轻软的发丝轻扫过臂上金丝螭纹。
须臾,对萧丞颔首回礼,“王爷只要心有所属,遑论是谁,魏某定竭力促成良缘。”
说话间,长指也不知不觉拈起一颗桂圆,不紧不徐地剥着。
薛兰漪的目光也正一瞬不瞬盯着对面萧丞手中的桂圆,却并不是因为想吃,而是因为……
方才在柴房偶遇萧丞和侧妃行那事时,薛兰漪曾几次听到侧妃哀求着要小溺,萧丞不许。
不仅不许,他竟还一颗颗往妇人口中喂丰盈多汁的桂圆。
旁人眼里,只当萧丞对侧妃恩宠有加。
只有薛兰漪隐约看到妇人宽大华丽的衣袍下,身子痉挛得有多厉害,已撑到极限了。
萧丞,简直就是变态!
薛兰漪极力隐忍着愤怒。
对萧丞手段的恐惧又让她的目光一直警觉地粘黏在萧丞身上。
“不瞒魏国公,本王心中确有合适人选。”
萧丞生着刀疤的手指拨弄着桂圆。
马背上生长的人手劲儿格外大,看似没用力,手中果肉却轻易被揉烂了。
浊白的汁液从指缝中流下去,手中只剩干瘪的果肉恹恹耷拉着,失了桂圆本有的水灵。
这颗果子他没有送到侧妃口中,而是在衆目睽睽下微微仰头,舌头伸出口,把那褶皮儿果子卷进口腔中,浊白汁液挂在嘴角。
西齐人生来不拘小格,旁人不觉奇怪。
但薛兰漪总觉得他做这个动作时,馀光正看着她。
动作缓慢又赤裸。
薛兰漪心中栗栗,收回视线,暗自咽下那股作呕感。
一颗晶莹剔透的桂圆同时递到她眼底。
薛兰漪寻着递桂圆的手掌望去。
魏璋正目不斜视跟对面的人寒暄,面前却不知何时多了一小堆桂圆皮。
他手指白皙,骨节匀称,托着晶莹剔透的桂圆,如同托着一颗千金难求的夜明珠。
桂圆剥得很完整丶漂亮。
但薛兰漪无心吃东西,也无心诧异他何以亲自给她剥桂圆。
她心跳得厉害,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魏璋托着桂圆的手半晌无人回应,才侧目掠了她一眼。
薛兰漪心头一凛,赶紧接过桂圆。
萧丞她惹不起,魏璋她更惹不起。
若当衆下魏璋的面子,薛兰漪不知会有什麽後果。
她忍着嗓子里汹涌之意,强逼自己把桂圆吞咽下去。
魏璋瞧她粉白的腮帮一鼓一鼓小口吞咽着,活像只吃草的兔儿。
眼底些许笑意一闪而过。
遂回过眸来,眼中恢复沉稳淡然,问萧丞:“不知谁家姑娘如此福气,能得王爷青睐?王爷但说无妨,魏某愿做这个媒人。”
“有魏国公金口玉言应承,此事就不难了。”
萧丞这句话让薛兰漪顿生出不好的预感。
一个念头涌进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