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後的男人眼里却写满了欣赏,甚至丝丝癫狂。
他当初让她吞咽他的血时,眼底深处就是这般病态吞没的表情。
薛兰漪时常觉得他一贯冰封的眼底其实住着鬼魅。
有朝一日放出来,定会如影随形。
薛兰漪很害怕,她不喜欢。
魏璋则俯身安抚般轻吻她的头顶,“记住了,薛兰漪是魏璋的,这里只能给我看,只能我占。”
低磁的声音直从颅顶窜进脊背。
薛兰漪脊背一僵,不可置信盯着镜子里的人。
身後那人一身仙鹤补服,外罩玄色披风,
长身玉立,如松如竹。
好一个文韬武略的大学士,口中竟是这般狂浪之言。
“魏璋!”薛兰漪喘了口气,尽量稳着情绪:“你能不能不要说这种话?”
“不许我说,偏许你做?”魏璋觉得好笑。
她已嫁做人妇,却藏着与那人的同心结。
在那人房中,百般眷恋千般追忆,当他看不见吗?
自她踏进这个房间,已经一个时辰了,他给了她多少次机会,她可有真的悔悟?
魏璋捏着她的下巴,带着她的视线一同望向镜中刺青,“怎麽?莫非你还幻想着让他看那里我的名字?”
“魏璋,你别说了,别再说了!”薛兰漪听不下去。
她跟阿宣之间,不是魏璋口中的茍且。
她不想魏璋言语辱没他们的情谊。
可他分明就是故意把他们那些洁白的记忆践踏进泥里,蹂躏得污秽不堪。
薛兰漪连连摇头,不想听。
她的脑袋被魏璋控制着,连自己的视线丶自己的听觉都不做了主。
瞪大的杏眸中一直打转的眼泪终也忍不住。
一滴泪从眼角缓缓滑落,落入魏璋掌心。
“你要刺青,我也刺了,你要我配合我都顺从了,你到底还要怎样才肯满意,才能罢休?”
“顺从?”
魏璋眼中溢出讥诮,握住她的肩膀徐徐转动秋千,将她面对着他。
他的手握着两侧扶手,将她困在座椅中,弯腰与她深深对视,良久。
从前他这般看着她时,不肖片刻,她就会红了脸,眼神闪躲。
而今,那双水汪汪眼中只有倔强的对峙。
她内里根本长了一身的反骨,何敢说顺从?
魏璋要的,是她从身到心丶里里外外都变回薛兰漪的模样。
而不是套着薛兰漪的壳子,心里却假意勉强,意图糊弄于他。
“把我方才说的话重复一遍,记在心里。”
“……”
那样露骨的话,薛兰漪说不出。
魏璋也已经没有耐心一次又一次给她机会。
言语教诲既然无用,那就只能用旁的法子了……
他深邃的眼仍盯着她的脸,指尖却缓缓抚向“云谏”二字。
指是凉的,摩挲起的火花却热,细流一圈圈蔓延开。
薛兰漪生出不好的预感,忙去推他的手。
她一反抗,魏璋的腕骨更强硬。
她既生反骨,自要一点点磨软了,才懂乖巧。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表情,指尖动作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