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梨画:“她死後你的家族既怕疫病的事情暴露,也怕自戕的事为人所道,所以只是隐瞒了喻元镜的去向,哪怕有人传言她与人私奔,也只是不作回应。”
“不可能!那人不可能是来给她治病的!那水纹月影呢?水纹月影又是谁教她的!”玉漾仙情绪失控地问道。
柳梨画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你见过的水纹月影是什麽样子,但至少就你夺得的水纹月影而言,这已经是完全形态的九重水纹月影了,从轻功的角度而言,已是登峰造极,如果你不能跳出跟你姐姐一样的舞,不如先放下对水纹月影的执念,想一想,或许……是人的问题呢?”
糜筠和其馀人都下意识神情各异地看了她一眼。
柳梨画倒是毫无被注视的不自在,继续开口道:“我想,喻元镜之所以能跳出让你为之震撼的舞步,并不是因为原本水纹月影多像舞步一样灵动飘逸——毕竟我们拜月创造这门轻功是为赶路和躲避追杀,可不是为了漂亮,但你姐姐拥有只有她自己才能掌握的天赋,她让水纹月影拥有了自己的灵魂,所以,哪怕没有学到完整的水纹月影,她也可以跳出自己的水纹与月影,而在她死後,再无人能复刻出那样的舞。”
玉漾仙低着头,听到柳梨画的最後一句话,突然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像是再没有什麽执念一样,突然对着糜筠出手,
糜筠脱手银针,对准她的额心,玉漾仙身体一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有什麽东西从身上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柳梨画手腕一转,折扇带起的风卷起那块碎玉,最後稳稳地停留在她的扇子上。
“那是!”
苏小莹在看到那块玉的时候,突然像是发现了什麽真相。
她也有一块类似这样的玉,好像能跟那一块对上。
她想开口,苏远衫却拉住她的手,暗示她不要这样做。
小莹转头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擡手拉开他的手,对他道:“这本来也不是我的东西,这些年,虽然好像有它就能让我一次次渡过难关,但它也给我和周围人带来了很多灾难,我想,也许它完整地回到了该回去的地方,这些灾难就不会再发生了。”
苏远衫有些无可奈何,小莹的善良让他清醒,但有时也不知是不是另一种糊涂。
这边的动静,糜筠和柳梨画当然早就注意到了,原来那块气运之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一直以来,苏远衫就知道小莹身上有这块玉。
糜筠朝着苏小莹和苏远衫走来,苏远衫挡在小莹身前,警惕地看着她,但是紧接着,小莹只是平和地伸出手,看着糜筠接过了那块玉。
下一刻,那玉在糜筠手里碎成了粉末,随着手间的缝隙坠落,最终被风吹向了远方。
糜筠转过身,与柳梨画对视一眼。
“只要最後一块玉消失,拜月的前教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就像前朝一样覆灭,也再也没有赵帝。”
顾九钰擡起头,看向糜筠。
晋翊想要扶起她,顾九钰甩开他的手,站起身体:“松开,本公主自己能走路。”
她朝着外面走去,她知道,哥哥派来的人就等着外面,等着她回家。
所有的猜疑和恨意都随着顾安民和玉漾仙的死有了一个了断,她该回去,继续做自己的公主了。
小莹拉了拉苏远衫的袖子,对他道:“苏公子,我们还要继续找魔教的人吗?”
苏远衫看了一眼离去的顾九钰,还有笑得肆意的柳梨画和面无表情的糜筠,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前朝已亡,拜月无人做主,若是日後不再生事,魔教一称,倒也不必恒久冠之。”
柳梨画礼貌地朝他一点头,糜筠依旧没什麽表情。
等所有人都走了,柳梨画与糜筠一同前往城中与所有的拜月教徒汇合,因为糜筠的内力还是重新修炼的状态,所以两人赶路并不算匆忙,于是糜筠也找到空档向柳梨画问出了那个问题——
“顾九钰真的是赵帝的女儿?”
柳梨画也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一茬,闻言也愣了愣,然後又和煦地笑了起来:“你还真信了,换个孩子哪有那麽容易,还是前朝的血脉,除非她母妃故意配合,否则哪可能神不知鬼不觉?”
糜筠无语:“比起前教主,你的确阴多了。”
柳梨画笑吟吟:“多谢夸奖。”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