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厚赏,当衆赐下,恩宠之盛,令人侧目。
苏妃再也按捺不住,起身柔声道:“陛下,安妃妹妹舞姿固然动人,只是……臣妾听闻民间有传,言及妹妹……身带不祥,且先前宫中奸细一事,似乎也与妹妹有些牵连,臣妾实在担忧陛下圣体安危……”
她语带关切,字字诛心。
祁念安忍不住抿紧双唇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有人酸了,是谁不知道。
她丝毫不乱,只轻轻拍了拍手。
一名身着普通宫女服饰丶面容憔悴却眼神坚定的少女被带了上来,正是那日她救下的,苏妃欲灭口的依杏。
依杏跪倒在地,声音清晰却带着恨意:“奴婢依杏,原是明妃娘娘宫中小厨房做下手的。奴婢可以作证,苏妃娘娘曾命奴婢在明妃娘娘饮食中下毒未果,後又因奴婢偶然听得娘娘与宫外人密谋构陷安妃娘娘与李公子有旧情,便欲杀奴婢灭口!”
苏妃宫中,类似被无辜打杀丶发卖的宫人,不下五指之数。
现在才算是走夜路真正湿了腿。
早在一旁沉默寡言的明妃骤然睁大悲伤的双眸,仿若一无所知似的眼底泛起泪光来。
“苏妃,你——你我是一同进宫的姐妹啊!”
苏妃脸色骤变,厉声道:“贱婢!安妃,你竟敢串通这背主的奴才污蔑本宫!”
“谁不知你与李潇易旧情未了,如今是想借机铲除本宫,好与你那旧情人……”
“苏妃慎言!”李潇冉猛地站起,俏脸含霜,“你这话是什麽意思?我表弟李潇易恪守臣节,对陛下忠心耿耿,何时与安妃娘娘有过旧情?您这般信口雌黄,是在质疑我李家的家教,还是觉得我李家好欺辱?”
她目光锐利地扫向席间一位气度沉稳的中年男子——李家家主。
李家家主面色沉静,但眼神已冷了下来,缓缓放下酒杯。
苏妃心知失言,忙道:“本宫并非此意……”
祁念安不等她辩解,又道:“既然苏妃姐姐提到奸细,那便将那日的刺客带上来吧。”
被扭送的刺客上殿,目光闪烁。
在苏妃隐含威胁的注视下,他忽然大声道:“陛下!是安妃!是安妃逼奴才诬陷苏妃娘娘的!她说若奴才不照做,就要杀了奴才全家!”
殿内一片哗然。
这反转出乎意料。
然而,祁念安唇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
她并未急着反驳,只是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一直静默不语的懿贵妃。
懿贵妃端坐如仪,手中佛珠却顿住了。
她瞬间明了——这刺客指认安妃,在外人看来,安妃与灵太妃丶李潇冉关系密切,几乎代表了世家李家的利益。
这刺客反口,表面指认安妃,实则将污水引向了李家!
若坐实李家指使刺客构陷妃嫔,那便是动摇国本的大罪!
绝不能因苏妃一己之私,连累整个阵营!
懿贵妃终于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陛下,此事已然明了。这刺客反复无常,其言本不可尽信。然其最初指认安妃,後又改口,可见背後有人操纵,意图搅乱宫闱,其心可诛。苏妃御下不严,言行失察,更纵容宫人构陷妃嫔,已失妃德。依臣妾看,这刺客之言不可信,但苏妃……难辞其咎。”
她轻飘飘几句话,便将苏妃推了出去。
祁念安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意,断尾求生啊。
不行,南栀的死她还没释怀。
今天必要叫这些人付出代价。
都来为南栀陪葬。
她立刻接上朗声道:“贵妃娘娘明鉴。”
“臣妾还有人证物证。”
她示意依杏呈上几封密信残片及一份画押的供词,“此乃从苏妃宫中心腹处搜出的,与宫外传递消息丶构陷臣妾的凭证。此外,尚有多名曾被苏妃责罚险些丧命的宫人可作证苏妃平日所为。”
证据确凿,人证俱在,又有懿贵妃表态,苏妃顿时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一片寂静中,许久未开口的邵斯志,目光冷冽地扫过苏妃,声音沉缓却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决断:“苏氏,品行不端,心术不正,构陷妃嫔,残害宫人。即日起,褫夺封号,废为庶人,打入冷宫,非诏不得出。”
一锤定音。
祁念安赢了,赢得彻底。
就在宫人要将面无人色的苏庶人拖下去时,新进宫一向沉默胆小的小嘉嫔却忽然怯生生地开口:“陛下……安妃姐姐舞姿超群,祥瑞之说或可再议,只是……只是那妖妃一说,坊间传得厉害,今日这舞效果超群……是否尚存疑云?臣妾只是担忧陛下……”
她的话未曾说完,殿内衆人的目光,又一次复杂地聚焦在了祁念安身上。
不er??
还没结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