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没有时间纠结云王是什麽时候进了竟,甚至进了宫!
李潇冉猛地站起身,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静与决断。
“昔日宸妃宫里的密道可还在?”
芷阳微微俯身,应到:“还在。”
夜色中,那块承载着惊天秘密和生死嘱托的油纸,如同长了翅膀的精灵,绕过层层叠叠的宫墙与暗哨,穿越了弥漫的杀机,最终,被一只沉稳的手,无声无息地放在了皇帝邵斯志的御案之上。
邵斯志展开油纸,看到李潇冉翻译後的字迹时,周身瞬间迸发出骇人的戾气!
“好一个云王!”他指节捏得发白,声音冷得如同数九寒冰,“逼朕至此,动朕至宝……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猛地擡头,眼中再无半分温存,只剩下帝王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杀伐决断:“传令下去,依计行事!卯时三刻,御书房外,朕要这宫闱,再无逆贼立锥之地!”
暗夜惊雷,已在天际酝酿。
最终的博弈,即将在黎明时分,拉开血腥的帷幕。
邵斯志立刻召来绝对心腹,同时通过李潇冉建立的绝密渠道,给予了回应和指令。
这一夜,皇帝的书房与灵太妃的宫殿之间,信息如同暗夜中的流星,悄无声息却精准无比地穿梭往来。
李潇冉一直在安慰自己,她会没事的。
宫中强大而缜密的网,将邵斯志的命令传递,调动起那些绝对忠诚的禁军与暗卫。
每一步安排都精确到人,每一处埋伏都计算到毫厘。
宫墙的阴影里,殿宇的飞檐下,假山的花木丛中,无数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弓弦被无声地拉开,刀锋在鞘内低吟。
一张无形而致命的天罗地网,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悄然张开,只待那自投罗网的鱼儿。
他云王敢来,边教他有去无回!
敢动宸妃者,死!
宫变当日,天色未明,寅卯之交,正是人最为困倦松懈之时。
然而,整个皇宫的心脏地带,却弥漫着一种异样的紧绷。
云王党羽果然按计划发动了。
宫外几处看似不起眼的火起,伴随着隐约的喊杀声,制造混乱,吸引部分守军的注意力。
宫内数处关键门户被悄然打开,一队队身着黑衣,手持利刃的死士,如同鬼魅般潜入内廷,直扑皇帝日常理政的御书房方向。
他们行动迅捷,配合默契,显然谋划已久。
云王身着亲王常服,外罩软甲,在一衆精锐死士的簇拥下,出现在通往御书房的长长宫道上。
他志得意满,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与狠厉。
多年隐忍,步步为营,终于到了这最後一步!只要与内应里应外合,控制住邵斯志,这万里江山,便将易主!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端坐龙椅,接受百官朝拜的景象。
当他带着人马冲入御书房外那片相对开阔的广场时,预想中的内应接引并未出现。
广场上空荡荡的,寂静得可怕。
只有御书房的大门洞开,里面透出明亮的灯火。
一道身影,缓缓自门内踱出。
玄色龙袍,金冠束发,身姿挺拔如松,正是皇帝邵斯志。
他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失措,只有一片冰寒彻骨的平静,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万年不化的寒潭,冷冷地注视着闯入者。
“云王,”邵斯志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地面,“别来无恙。”
云王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如同被冻住的面具。
他目光急速扫过四周——御书房两侧的回廊丶高大的宫墙之上,不知何时,已然布满了森然林立的弓弩手,冰冷的箭镞在微熹的晨光中闪烁着致命的寒光。无数身着铁甲的禁军从各个角落涌出,刀剑出鞘,将他们这区区百馀人,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中计了!计划彻底败露!
该死的祁念安,她不是被挟持,怎得将这消息穿出去!!
云王瞬间明白过来,一股冰冷的绝望夹杂着滔天的怒火直冲头顶。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死死锁定了人群边缘——那里,祁念安不知何时也已出现,正被几名可靠的侍卫挟持身後。
她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嘲讽,与他对视。
是她!一定是这个贱人出卖了他!
“祁丶念丶安!”云王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眼中是疯狂到极致的杀意。
事已至此,绝无幸理。谋逆大罪,证据确凿,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但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拉这个毁了他毕生谋划的女人一起下地狱!
祁念安冷笑一声,终于将自己藏拙之技瞬间释放,不过须臾,那侍卫经全部倒地,呻吟。
她转了转手腕,大摇大摆的穿过逆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