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纤月附和了两句什麽太子妃良善,太子妃大度,太子妃辛苦之後就在一旁笑着看她们说别的去了。
既然是小孩的周岁宴,那谈论的最多的就是小孩子了,什麽哪家又添了丁,哪家的孩子长得像招福娃娃,总之言语间都带着多子多福的意思。
然後没过多久,程纤月就注意到底下八福晋的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差。在一群说说笑笑的人里头,那张不忿的脸真是想叫人想忽略都不成!
果不其然,没一会的功夫八福晋就发话了:“三阿哥的周岁宴可真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三阿哥是太子妃的亲儿子呢。”
这话一出来立马就冷了场。
八福晋由不觉得,沉声道:“多子多福,我近来也给八爷纳了几个奴才出身的格格,想着能提八爷开枝散叶。但八爷却跟我说,要是底下人有了孩子就放到我跟前养,毕竟生母低贱,若是染上什麽习气就不好了。”
程纤月听她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她这话是什麽意思,表示自己大度,炫耀自己得丈夫的爱重?但你那拉上她和三阿哥垫背是怎麽回事!
程纤月一时间气的要死,张嘴直接往着八福晋的痛处戳:“那您现在膝下有几个孩子了?”要是她还没记错的话,八爷现在别说孩子了,连个毛也没有吧。
八福晋被说中了心事立马怒目圆瞪起来。八爷府上这麽些年连个孩子都没有,背後有多少人说她善妒?哪怕她往府上擡了多少奴才都扭转不了名声。她急啊,急的头发都要白了。一听别人说什麽宽容,说什麽大度,说什麽多子多福的话就觉得心虚气短。
程纤月毫不怯场的同她对视,心想这还是在她自己的地盘呢,绝不能被人家甩在面子上还要陪笑脸。
太子妃的脸上也不大好看,正是喜气洋洋的日子遇上个刺头总是不那麽舒服的,沉声说:“八福晋你这是有酒了。”
八福晋也不知是气糊涂了还是怎麽,压根没顺着太子妃的台阶下,阴阳怪气的继续说道:“太子嫔真是好伶俐的一张嘴,不愧是母凭子贵起来了。”太子妃还没儿子呢,她就不信太子妃能心无芥蒂。
程纤月攥紧了拳头,一字一顿的道:“子凭母贵丶母凭子贵,天底下这样的事可不少。有些话您在脑子里转几圈想明白了再开口,别一张嘴就得罪人。我人微言轻是不假,可是比我出身低但身份高贵的可不少!”
冲她发火算什麽本事,那康熙的後宫有多少是奴才出身的,别的不说那德妃丶还有良妃,不都是内务府底下的包衣奴才吗?有能耐你拿她们开涮啊,在她面前耍威风算什麽本事!
眼看着席间的氛围越来越差,旁人也不敢插嘴,四福晋只好站出来打圆场说:“八福晋醉了,太子妃不如着人带她去外头醒醒酒吧。”
太子妃冲旁边扬了扬头,霜嬷嬷赶忙指挥着两个宫女过去扶八福晋。八福晋此时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太过头了,尤其是程纤月一开口就把她绕了进去,当下干脆装起醉酒来,踉踉跄跄的被人扶着到外头去了。
程纤月方才跟机关枪似的嘟嘟一阵乱射,见八福晋离开才闭上了嘴,起来冲太子妃福了福身,轻声说:“奴才刚刚失礼了,还请太子妃勿怪。”
太子妃冲她摆了摆手说:“坐下吧。”
程纤月说了声是。
这一下没了八福晋这个刺头,没过多久席间就又热闹起来了,只是程纤月再也不曾开过口。
宴席从早上一直开到晌午,等过午後人就陆陆续续的都离开了。程纤月向太子妃告了退,脚步冲冲的往东篱斋那边走。
太子妃看着程纤月离开的背影轻声说:“一直觉得她是个没头没脑的,难得看到她那副样子。”跟个护蛋的母鸡似的咄咄逼人,一连串的话说的别人哑口无言。
霜嬷嬷扶着太子妃往中庭走,边走边说:“若是太子嫔畏手畏脚的躲了,那将来谁会看的起三阿哥呢?”这世间人不都踩高捧低麽,就是程太子嫔再得宠,她的身份放在那里,家世放在那里呢,可也就是这样才不能在外头塌了面子,不然更惹人笑话。
太子妃缓缓叹了一口气。她想争一时之气有什麽要紧的,只要三阿哥将来有出息谁会看不起他呢?不过又一想,八福晋话说的也太难听了些,也不怪程佳氏发火。
程纤月一路回到东篱斋,坐下後换了衣裳又漱了口才把三阿哥抱过来。她刚刚席间也喝了酒,别一身酒气熏着孩子,只是想到刚刚的事心里就有火,不过抱着活蹦乱跳的三阿哥慢慢的嘴角才扬起一个笑容。
她想,八福晋就是在嫉妒,嫉妒她有孩子而她没有,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