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继续道:“皇上给皇子们封爵想必也是打着给您添臂膀的主意。您若是能向圣上上折谢恩,皇上一定欣慰。”
上折谢恩。。。。。。呵。。。。。。
胤礽没忍住嘴角扬起一个嘲弄的笑。他来找太子妃的确是存了效仿之心,但是真过来听她这麽说,他却觉得压抑极了。
凭什麽皇上擡人打他,他还要大声说皇上打的好呢?另外,皇上这样做难倒就不曾想过先前的直郡王吗?当年老大是如何对付他的,皇上不知道吗?皇上怎麽就那麽确信,确信下头的阿哥不会生出夺位的心呢?
只这麽一想,胤礽就忍不住浑身发抖,好似底下的人都存了狼子野心,等着将他剥皮拆骨。
这时霜嬷嬷等人端了茶水上来,胤礽沉着心听太子妃在那边说贺礼之类的事,等一盏茶囫囵个的喝完,他就不愿意听了,站起来说道:“太子妃着手准备吧。”说着出了正院直接往西边走了。
太子妃俯身行礼将他送走,接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想太子的行径又有重蹈覆辙的迹象了,只是任凭她怎麽说也改变不了他的。过了一会,太子妃沉声道:“把年後各家送过来的贺礼单子拿过来吧。”
若是太子不愿恭贺皇子晋封亲王丶郡王,那她就在给他们福晋的贺礼上多挑上一些,算是给太子全了礼数。
西前院内,程纤月从胤礽大步进来就知道他的心情不美妙。瞧那脸冷的吧,跟冬天枝头被冻的皱巴巴的柿子似的。待她凑过去拿手一碰,嘿,温度也没比冻柿子多多少。
她忙叫人兑了温水送过来,把毛巾泡进去再拧干,亲自给他擦脸擦头,边擦边说:“怎麽出门不戴帽子,斗篷也没穿。”
胤礽被热气腾腾的毛巾一激,顿时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有了温度就没那麽阴沉了。他含糊不清的道:“出来的匆忙忘记了。”
程纤月又叫人送姜汤来,胤礽却摆摆手说:“不了。”一连喝了两盏茶,肚子都喝饱了。程纤月没办法就吩咐人晚上准备些生姜片来给他泡脚。
胤礽此时觉得十分疲累,侧倒在炕榻上闭目养神。程纤月慢慢坐过去,伸手沿着他的胸膛慢慢的往下抚。不知道他这是怎麽了,所以只能这样给他顺顺气。
这种沉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晚上。胤礽躺在床上不停地翻身,一会转过去一会又转过来。程纤月实在没忍住问:“爷,您到底是怎麽了?”晚饭的时候问他他也不愿意说,到了床上又翻来覆去的折腾的人睡不着。
胤礽闷闷的道:“没什麽。”过了一会,他就又跟个打洞的泥鳅一样了。
程纤月干脆伸手抱住了他,轻声说:“你有什麽不痛快的就说出来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就俩人还都在床帐子里呢,有什麽话不能说的?
胤礽的动作虽然停了下来但是怎麽也不肯开口。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未睡的时候,他突然低声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效仿直郡王魇镇于我?”
嗯?!
程纤月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这个他们是谁?只一瞬,她就将这句话和皇上大封皇子的事情挂上了勾。
胤礽这是在担忧吗?她赶忙问道:“爷是这麽想的?”想下头的人会反他会害他吗?
胤礽又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程纤月摸着他的脸轻声道:“天底下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纵使是金子呢,也有人宣扬自己视金钱如粪土。同样,您虽是太子想必也会有人厌恶你讨厌你的。”她不能打包票说一定不会有人反他害他,因为这太假,但是她也不想叫胤礽把所有人都当成假想敌,因为有被迫害妄想症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人非内耗死不可。
胤礽听她这麽说将头埋在了程纤月的脖颈间。程纤月摸着他的额头,乱七八糟的给他出主意:“有人效忠就会有人反对,爷不能只看一面啊,咱们稳当些看看谁是那个效忠的,谁是那个反对的,好吗?”
静观其变吗?胤礽心想,不过很快又问:“那之後呢?”
之後。。。。。。
程纤月道:“您做了多少年的主子了,这愿意效忠的就赏,反对您的就罚呗。当然你要想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也行。”这还是伟人的策略呢,就是不知道这句话放在这里管不管用。
胤礽琢磨着她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难得笑了下说:“也不知你哪里听来的。”话虽然粗俗直白,但却道出了事实的本质,闺阁女子难得能有这样的见识。
他深吸一口气想,有她在他不怕人在背後诅咒他,所以就让他看看吧,看看谁是那个忠心的狗,谁又是那个要咬他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