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去仓岩一遭,再回来之後,许清舟和许明澈之间的关系,显然要比从前在侯府时更好了。
这让承庆侯十分欣慰。
许明澈却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在应付完了承庆侯後,许明澈就找到了承瑞轩,把许清舟给堵了个正着。
他素来重礼仪,即便和许清舟关系缓和融洽後,也恪守着那些礼仪,从不僭越。
可此时,许明澈却难得的失了态。
“大哥!你为何不尽全力?”
在承庆侯他们看来,他们兄弟只要能中举,对于承庆侯府就是一件喜事儿。
更何况二人还是高中前十,这就更是喜上加喜。
可时常与许清舟一同读书的许明澈却知道,以他的水平,绝不可能只考到第七!
许清舟沉默几秒,扭头去看喻绾绾。
“夫人,你先回房歇息吧。”
喻绾绾耸耸肩,也没打扰兄弟俩谈心,带着汀兰回了房。
目送喻绾绾离开後,许清舟才看向眼眶微红的许明澈,叹息一声。
“你跟我来书房。”
待进了书房,周边无人,许明澈再也按捺不住。
“大哥,到底为何?”
他分明在政事上有着独到的见解,二人论策时,他也总能说出叫人耳目一新的观点。
又有学识渊博,胸有沟壑的嫂嫂从旁辅导。
第七?
别搞笑了。
许清舟食指在桌上点了点,突然擡眼看向许明澈。
“你可知,父亲为何如此重视你我二人的科考?”
许明澈毫不犹豫作答。
“自然是如今天下承平,早已无战事,武官上升艰难,侯府若无法转文,昔日荣光,只怕便要成过眼云烟。”
这些事情,承庆侯从来不会瞒着两人。
至于他们的小弟,不是个读书的料子,早早就被承庆侯给扔到了军营中历练。
入军营至今,也只有在世子爷和席清窈大婚那日回来过一次。
可许明澈却更加疑惑。
“正是如此,我们才该尽全力,拿出最好的成绩来不是麽?”
许清舟笑了笑。
“你以为,侯府是个什麽光景?”
许明澈微顿。
许清舟却没看他,只站在桌边,拨弄着挂在笔架上的毛笔。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当真以为只要在科举中夺得头筹,拿个好成绩,便能成功让侯府由武转文了?”
许明澈噎住。
在他心里,还真就是这样想的。
别看他平时斯斯文文,埋头读书,可他身为承庆侯的儿子,骨子里,也有着热血。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科举中拔得头筹,高头大马,叫那些瞧不起武官的文人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那个莽夫!
可许清舟现在要说的,却显然和他所想的不同。
许明澈到底不是个刚愎自用的人,即便此时还没能想明白,却也没草率出言反驳。
“还请大哥指教!”
许清舟叹息一声。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麽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