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辉骂得口干舌燥,正抱着凉茶壶‘咚咚咚’牛饮。
“刘公子回来了!”阿昌如蒙大赦,慌忙去接茶壶。
郑辉抹了把嘴,瞧见刘思钧那副烂醉如泥的模样,眼中狠厉顿消,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朝阿昌猛使眼色,示意速备新契,自己则堆笑迎上:“快,快扶刘公子进来歇着!”
刘思钧被安置在内间软榻,悠悠“转醒”。郑辉殷勤地在一旁打扇:“今日良辰,刘公子可尽兴了?”
刘思钧猛地凑近,一个响嗝直冲郑辉面门。秽气熏得郑辉连退数步,几欲作呕。
“不……不够!”刘思钧挥舞着手臂,推搡崔二梅三,“拿……拿酒来!”
郑辉暗暗啐了一口,强压恶心挤出笑脸,“刘公子,酒多伤身,还是莫要再喝了。”
“郑掌柜说得对!”刘思钧突然高喝,重重拍在郑辉肩上,“我就听掌柜的,不喝了!”
郑辉顺势道:“正好公子在这儿,方才阿昌找公子补的那契书,公子不如顺手落个款,省得日後麻烦。”
“签!”刘思钧又在他背上狠拍一掌,“拿笔来!”
郑辉被拍得龇牙咧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费力将他推开。
阿昌拿着拟好的两份契书疾步而入,在刘思钧面前将两份契书摊开,又恭恭敬敬将笔递过去。
刘思钧抓过笔,醉眼迷蒙地摆手,“这……这补签新的自然没……没问题,可那旧契……得拿出来当面烧了才作数!”
郑辉连连点头,耐着心哄他,“刘公子说得是,只是这旧的不是丢了吗?咱们直接签这新的也是一样!”
刘思钧闻言将手中的笔掷出去老远,摇头耍赖:“旧的不烧,我就不签这新契。”
阿昌偷偷看郑辉一眼,见他咬牙点头,于是忙不叠又跑了出去寻那旧契。
不多时,他便拿着旧契跑了进来。
两人当着刘思钧的面烧了旧契。
“这下可以签了吧?”郑辉这一晚上被磨的没了脾气。
刘思钧点头如捣蒜,“签!签!”
秽物如喷泉般倾泻而出,瞬间淹了桌案。
近在咫尺的郑辉与阿昌首当其冲,被溅了满身污秽。
“竖子欺人太甚!”郑辉暴跳如雷,指着刘思钧破口大骂。
看了半天热闹的崔二成和梅三这才慢悠悠上前拉他,“掌柜的莫要同我们少当家的一般见识,少东家醉後便是这般腌臜德行!您二位先回,待明日他酒醒,我们押他备好新契,亲自登门赔罪!”
眼看那刘思钧已经歪在榻上不省人事了,再多痴缠也无意义。
郑辉看着自己狼藉的衣袍,气得浑身发抖,恨恨一跺脚,拂袖而去。
阿昌也灰溜溜跟上。
待两人离开,屋中忽然传来三人洪钟一般的笑声……
作者有话说: